低头的一瞬,只见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正在他的脚旁。
那颗脑袋,满脸血污,双眼被挖去,脸上兀自残留这惊恐和怨毒,而当他弯腰低头时,正好与那双鲜血淋漓、空洞怨毒的对上。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一股寒意与惊恐霎时席卷心头。
“啊……”
所以,辜明飞吓得大叫了一声,急忙起身,或是由于太过恐惧,起的太极,甚至打翻了桌上的杯盏。
“明飞,怎么了?”
冷天绝等人急忙戒备道。
“我……我脚下,有一颗脑袋。”
辜明飞哆哆嗦嗦道:“怎么……怎么是个皮球?”
可是当他再次看去时,却发现脚旁只是一个皮球,哪儿来的脑袋?
“不就是一个皮球,什么脑袋,你喝醉了吧!”
谭涛讥笑道:“明飞,你酒量不行啊!”
“明飞,少喝点儿酒。”冷天绝也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不再理会他,继续对付起眼前的美食来。
“不对啊……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辜明飞回到桌前,捡起地上的皮球道。
“来,明飞,把你的酒给我,你酒量不行,我替你喝了算了。”
这时,谭涛嬉皮笑脸地看着辜明飞,伸手去拿对方面前的酒壶。
只是就在他取酒时,无意识看到了对面桌上诡异惊悚的一幕。
对面的桌上,坐的是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夫妻,此时两人正在吃汤锅。
只是吃着吃着,那名男子的眼珠子,忽然掉进了汤锅里。
而男子仿若不觉,旁若无人地将汤锅里的眼珠子夹了出来,吃了起来。
由于距离不太远,谭涛甚至能看到那颗眼珠子被咬破时喷溅出来的汁液,听到咬破眼珠子时的扑哧声。
一股夹杂恐惧、恶心的情绪,涌上心头,一时间他竟忘了反应。
“娘子,我眼睛不见了,快帮我找找?”
这时,谭涛耳边忽然响起男子的声音。
“你的眼睛不是被你吃了吗?”谭涛心中下意识生出这么一个念头。
“相公莫急,妾身帮你找找。”女子柔声道,低头找了起来。
然后,就见女子的脑袋,扑通一声,也掉进了汤锅里。
“哎呀,娘子,你的头掉了!”
男子惊呼一声,急忙伸手将女子的脑袋从汤锅里捞了出来,给女子安上。
“相公,妾身的脸没事吧?”
女子急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脸蛋,或许因为汤锅的温度太高,女子的脸已经被烫熟了,一摸之下,大片的肉往下掉,惊悚而可怖。
“没事,没事,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动人。”
男子却如不见,捧着女子的脸庞,深情款款道,然后亲了女子一口。
或许太过用力,女子的半边脸颊直接被咬了下来,然后吃了起来。
“不要这样嘛,有人看着呢?”女子如若不觉,娇嗔一声。
下一刻,男子与女子,同时抬头看向谭涛,诡异一笑。
空荡无目的双眼,千疮百孔的脸庞,诡谲邪异的笑容,瞬间让谭涛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全身僵硬,甚至说不出话来。
“谭涛,你矗那儿干什么呢?”
见谭涛半天不动弹,辜明飞疑惑道,待看到谭涛圆睁的双目和惨白的脸色时,立即意识到了不对:“谭涛,你怎么了?”
这一声喊叫,似是让谭涛回过神来,谭涛颤抖道:“那个……有鬼……”
见谭涛死死盯着他的身后,辜明飞背后沁出一层冷汗,豁然转身,然而顺着谭涛的目光,他只看到一对夫妻在秀恩爱,别的什么异常也没有。
“呼……”
辜明飞下意识松了口气,回头看向谭涛道:“什么都没有嘛。”
“他们明明……”谭涛下意识争辩道,可眨眼间,那对夫妻全部恢复了正常,什么没有眼珠子,什么脸庞千疮百孔,都没有,仿佛他先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怎么会这样?”
谭涛使劲揉了揉眼睛,可那对夫妻仍一切正常。
“还说我呢,你小子酒量也不怎么样嘛!”谭涛抓住机会,嗤笑了一句。
“难道真是我喝醉了?”谭涛晃了晃脑袋,重新坐下:“不对啊,我只喝了三杯,这酒有那么大劲儿吗?”
辜明飞瞥了一眼自我怀疑的谭涛,撇了撇嘴。
“叔叔,能把球还给妞妞吗?”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辜明飞耳边,同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辜明飞回头,只见先前那名粉雕玉砌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小姑娘说的球,显然就是刚才他从地上捡的那个皮球。
“这是我从地上捡的,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球?”
辜明飞按着一旁的皮球,笑嘻嘻道。
这倒不是说辜明飞气量狭小,当然他的气量确实也不怎么大,不过他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主要是他先前被这个皮球吓了一跳,还被冷天绝等人嘲笑,自觉丢了面子,所以想逗一逗眼前的小姑娘。
“那就是妞妞的球,是爷爷给妞妞的。”小姑娘奶声奶气道。
“哈哈……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啊?”辜明飞上下抛着手中的球,笑道。
“证据?”小姑娘歪着头,咬着手指,仔细想了一会儿,忽然高兴道:“想到了,妞妞想到了。”
“哦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只要你能说得出来,我就把球还给你!”辜明飞笑道。
“妞妞有证据,那个球是爷爷头。”
小姑娘手舞足蹈道:“有一次妞妞看到一个小朋友在玩皮球,妞妞也想要一个,爷爷就把他的头给妞妞玩儿。所以,那个球,是爷爷头。”
“你快把头还给妞妞,不然爷爷要生气的,爷爷生气了,很恐怖的。”
“嗤……什么你爷爷的头,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呢。”
辜明飞嗤笑一声,可就在此时,他无意间暼到手中的皮球,而那根本不是什么皮球,而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妞妞说得没错吧,那就是爷爷的头。”
一声阴仄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