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满是鲜血的手臂在楼道昏黄灯光的照耀下,竟然释放出一层诡异的黄色,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让人崩溃的场面了,他感觉到那心脏滑腻腻的躺在自己的脸上,一口气没吐出来,休克过去。
“大庆,你终于同意了。”小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手指甲忽然变得很长,就好像是怪兽一般的长,慢慢的探上来,就要伸入周大庆的心脏。
砰!
一声巨响,别墅的大门被踹开了,尹珲拽着手术刀疯狂闯进来,目光刚刚落定,便看到了楼梯口那血腥的一幕。
“急急如律令!”尹珲毫不犹豫的虚空画符,同时念叨着咒语,结结实实的打出了一个结印。
那结印正好打在小薇的后背,一道虚幻模糊的身影从小薇的身体里面弹跳出来,最后融入了那道楼梯。
而小薇则是身体萎靡的瘫软到周大庆的身上,手臂无意识的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脸上显露出那种幸福甜蜜的微笑,好像真的已经和心爱的人去了一个没有邪恶的世界。
“快点,把周大庆抱到车上,离开这里。”尹珲一拳打在被眼前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的手术刀身上。
他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将昏死过去的周大庆扛到背上,几个踉跄就闯出了这栋充满邪恶的别墅。
尹珲则是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摇头叹了一口气,在尸体上贴上了一个符咒,转身默默离开。
车上,手术刀回头观察着昏迷中的周大庆,讥讽的笑容慢慢蔓延上脸上。
“尹珲,他保养的那情妇怎么回事?为了毁灭证据杀人灭口?”
“不是,她的魂魄早就被人给利用了,当时的她的灵魂早就不属于她了。”尹珲一边专心致志的开车,一边给他解释着。
前面有一家小医院,尹珲将车子停在了前面的停车位上。因为现在已经是午夜了,所以医院早就关门了。
“你去叫医生开门,我看看他的情况。”他一个翻身,在驾驶座翻身到了后排座,看着那昏迷不醒的周大庆,仔细研究了半天。
手术刀也不敢怠慢,别管怎么说周大庆也是自己的朋友,就算他做了什么对不住自己的事情,可是人命关天,他还是动作迅速的敲打着那扇门。
诊所是私人诊所,所以开门时间也没有个规定,被手术刀这一番叫嚷,终于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家伙走来开门了。
“这么晚了,诊所已经关门了,明天再来吧。”那老家伙看着手术刀道。
但是手术刀岂容他多讲,直接将那扇打开一条缝的门踹开了,医生一个没防备,被弹了出去,跌坐在椅子上。
“尹珲,快点进来。”手术刀只是看了医生,不再理会,只是呼唤科尔道南将周大庆抱进来。
砰,车门打开了,尹珲抱着周大庆从里面钻出来,然后进入了房间,放到了病床上。
白色的床单反衬着白炽灯的光芒,照得人睁不开眼睛。他只好眯缝着眼睛,摸索了好久才将他放到床上,着急的喊道:“医生呢,快点让医生过来。”
手术刀这才想起被反弹到一边座位上的医生,急倒腾了两步,抓住早就被吓住的医生的衣领,拽到了急救病床上:“看看我这个伙计怎么情况。”
白大褂愣愣的看了一眼尹珲,觉得他们倒也不像什么坏人,这才双手哆嗦的从脖子上取下了听诊器,放到胸口上听了好久,最后有点确定的回答:“受到一点惊吓,导致肾上腺素分泌旺盛,分泌系统暂时紊乱,惊扰了神经系统,正常休养就可以了。”
“得多久?”尹珲听医生说他还没有生命危险,心头的大石头这才算落了地,不过还是担心他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万一失忆了事情可就麻烦了,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这家伙的记忆。因为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了,而是他们重要唯一的线索。
“不出意外的话,明早吧。”医生咳嗽了一声,从架子上垂下来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给周大庆打点滴:“你们守着他吧,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状况随时通知我。”
尹珲点了点头,从旁边搬来了一张椅子,正色坐在他旁边。
“我现在要去休息了,可以吗?”医生心中紧张脸色惊恐的看了一眼手术刀。
“恩,去吧。”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点点头。
医生就好像得到了赦免令一样,急匆匆的溜开了。
这个世界重新恢复了平静,刚才他们经历的一切就好像是梦幻一般。
第二零六话 国安局
“尹珲,我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个该死的医生肯定会报警。”手术刀把玩着手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一边无聊的看着尹珲。
“恩!”看来他十分的困倦,无精打采的躺在椅子上,眼神迷离。
“刚才我应该直接把我国安局的拍照拿出来镇他一下,直接征用了这个小医馆才好,那样也不至于咱们俩守着一个活死人了。”
“恩。”他胡乱的应着。
手术刀看尹珲也没心思和自己交谈,也懒得开口了,只是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下。
可是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警笛声,而且很明显是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这下好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手术刀从椅子上坐起来,冷笑一声:“本来不想麻烦他们的,但是既然来了,就给咱们看一晚上病人吧。”说着打开了医院的门,一股凉风飕飕的吹进来,逼得手术刀裹紧了衣服,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很快,一闪一闪的公安局警灯便在别墅外面亮起来,警笛声刺耳。明晃晃的警灯照的他们睁不开眼睛,无奈只好傻傻的站在房屋中间,举起手中的工作证说:“让你们头过来,我们是国安局的。”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你们自觉走出来,政府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做事,希望你们清楚。”中年男子的声音飘进来,岂会轻易相信这两个半夜闯入别人家中的强盗是国安局的。
“好吧,我们出去。”手术刀无奈的耸耸肩,然后大摇大摆的在警灯的照射下走出了门口。
直到门口两边的警力将他按倒在地,他才直到原来趁着眼盲的时候,警察们早就已经布置好了。
“娘的,待会儿让你们好看。”手术刀破口大骂道。
在一帮警察七手八脚的捆绑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被抓了个现行,最后乖乖的跟着他们上了警车。
一个肩膀上带着星星的家伙,一脸傲慢的等着手术刀:“就你他妈的龟孙子模样还让老子亲自跑一趟,真他妈的。犯罪也不挑个好时辰。”
手术刀被这么一个小喽啰给痛骂,气的脸都绿了:“瞪大你妈的狗眼看看,老子是国安局的。”
啪。
那家伙直接一巴掌拍上来,打在了手术刀的脸上,一口纯正的北京味口音:“你丫闭嘴。”
呼,呼。
在手术刀的世界里,时间停止了,那一巴掌始终火辣辣的印在他的脸上,就好像是那个警察的手掌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脸一样。
打他的警察也有些吓住了,愣愣的看着手术刀那凶巴巴的表情。他见识过的罪犯不少,可是能如此凶神恶煞的,还从来没见过呢。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歇斯底里,而是重新镇定了下来,道:“警官,我上衣左上边口袋里面有件礼物要送给你,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警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轻蔑的笑了一声。他知道手术刀是害怕了,刚才自己的气势镇住了这个嚣张的罪犯,心头兴奋道:没想到我的气场竟然练就的如此伟大,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可是当他从手术刀的上衣口袋里面掏出那绿色的本本拿在手上观看时候,一下子傻眼了,一字一顿的念叨着:“国安局第七小组成员,手术刀。”
“对了,我听说最近有很多造假的,你看看那照片是不是我呢?”
手术刀讽刺的回答。声音却并没有多么极端,甚至听不出一丝狠意。
不过他明白,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安宁,黎明前的黑暗。
仔细的对比了一下照片,他原本哭丧的脸更加的垂头丧气了,双手颤抖的慢慢解开他身上的绳索,那模样简直就好像是看着一只老虎正缓缓张开大嘴吞咽着自己的脑袋。
当最后一根绳索从手术刀身上滑落的时候,他轻蔑的笑了笑,从车子里面钻出来。
几个站在车外面安抚医生的警察看到罪犯重新跑出来,一下子慌了神,手一闪,竟然多出了一个电棍,急忙的冲上来,手中的电棒就要砸下来。
“住手!”警察小头头沉闷丧气的声音透过车窗清晰的传出来:“他是国安局的,放他走。”
“啊!”拿着警棍的警察,手臂都愣在半空,手中的电棒也不自觉的从手上滑落,落到地上,发出霹雳哗啦的电光闪烁的声音。
“切,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走呢,难道你忘记了这两个红掌印的事吗?”手术刀咄咄逼人的将脸凑到了车窗前,燃烧着怒火的双目死死的盯着警察头头:“你,给我出来。”
那警察头头战战兢兢的从车子里面钻出来,一句话不敢说,傻傻的站在他面前,就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惊恐的等待着老师的惩罚一般的乖巧老实。
国安局成员的地位和他们副局长的地位平等,这一个小警察头目也不过是一个小队长而已,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一个小队长打了副局长,这种以下犯上的罪名可是不轻。
“说吧,这笔账怎么算?”手术刀不温不火的声音问道,双手摸了摸脸上红色的掌印,这巴掌并不痛,但是他不能容忍的是这么一个小警察如此侮辱自己。
“要不,您再打过来。”尽管警察小头目吓得要死,不过依旧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希望能得到手术刀的理解。
啪啪,尹珲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刚才他听到了手术刀和那警察小头目的谈话,大抵也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听到这多余出来的脚步声,警察们松弛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不用紧张,他是我的同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手术刀忙告诉众人。
骚动很快的被平息了,尹珲满脸堆满了笑意走上来:“这样吧,让他帮我们照看一晚的病人。就当是将功赎罪了如何。”
手术刀看了看尹珲,红眼圈里面充满了血丝,很明显是好几天没合眼了。
点了点头道:“那好吧,这次我就饶了你。下次再这样,直接给你下课。”说完,怒气冲冲的走进了房间。
尹珲则是笑了笑,拍了拍吓坏了的警察头目的肩膀。
他肩膀被惊吓出来的汗水给浸湿了,甚至额头上也蒸腾着雾气。
第二零七话 回忆
尹珲也转身进入了房间。
过了好久,当旁边的警察上来请示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因为惊恐而张开的嘴巴缓缓闭合,咽了一口吐沫,酸软无力的手臂扶住了车身,大口大口的喘气。
看来刚才吓得他不轻。
“警官,我……”那白大褂慢慢走上来,满脸歉意。
“你妈的下次再报警给老子看仔细了。”警察小头目痛骂着医生,双腿夹了起来。刚才手术刀站在面前的时候,他吓得尿裤子了。这种事不能让手下看到,否则以后警局里面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不是他胆小,而是因为在电影上看过国安局。国安局的人个个握着国家机密文件,比秘密特工还要厉害,杀一个人比杀一头猪还要简单,而且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但是他哪里知道,电影就是电影,永远不是现实生活的真是写照。
“知道了知道了。”白大褂点头哈腰的连连道歉。
“头儿,我们……”一个警察犹豫着走上来:“要不要我们陪着您一块看着什么病人……”
“不用,你们先走吧,国安局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杀人如麻,甚至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回去吧,我和他们周旋。”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即便在这种关头,他也不忘记装逼。
“恩,那就麻烦警官了,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我们随时都回来的”那警察小弟朝身后挥舞了一下,一干警察上了车。一干警察离去之后。那小头头才喘了一口气,从口袋中逃出卫生纸,在双腿间擦来擦去。
直到最后确定看不出踪迹了,这才瞪了一眼白大褂:“走吧。进去。”
白大褂犹豫了一下,是他报的警,不知道那杀人如麻不眨眼的国安局工作人员会不会把自己给咔嚓了。
仿佛是看懂了医生的心思,警察小头头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着的。”
“那就麻烦您了。”白大褂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粗气,带头走进了那间无比熟悉的病房。
静谧的夜空,点点星光点缀其中,一轮圆月照耀着世间的阴晴圆缺,睡醒了一觉的尹珲抬头看着月亮,久久无眠。
同样在月亮视线中的唐嫣此刻是不是也在看着月亮?是不是也在想着自己?又或者是梦中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微闭着眼睛,想象着唐嫣酣睡时候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手术刀剧烈的呼噜声震得头顶的风铃都跟着颤动,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好像是唐嫣在给自己表达相思之苦。听着听着,重新睡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睡了一晚上的地铺,两人都是腰酸背痛。站起来揉了揉,就看到熬成了熊猫眼的小警察头头战战兢兢的走了上来:“报告,那病人昨天一晚上都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