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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利,你走在前面,别再抱怨了,你是船上这畜生少数不咬的人之一,谁叫你是它的厨子。”

    “我们出发,大家都不要发出声音,那群该死的土著在前面的岩石后等我们,如果胡安的估计没错,他们应该到了。”

    西班牙人在军队中饲养的“狗”和“西班牙火枪手”一样出名,它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在与法兰西骑兵作战时,西班牙人曾经把一队身着盔甲的狗埋伏在一侧,然后命令它们冲向法兰西的骑兵,效果证明非常好,法兰西人怕狗,他们的马更怕。狗只们在受惊的马匹的帮助下把骑兵从马上弄下来,再用尖利的牙齿撕咬着骑士们拿着武器的手,然后从盔甲缝中熟练的剥离他们的盔甲,最后把他们撕成碎片。它们很快就可以搞乱法国骑兵的阵形,面对四分五裂的战友与凶恶的狗,很多骑士都丧失了斗志。

    而在美洲殖民的时候,西班牙人发现一只训练有素的狗在对付印地安人时可以抵上十个火枪手。他们放出狗只,成群的狗冲进热带雨林中。它们把一个个的印地安人从藏身处拖出来,然后撕成碎片。这种狗只曾经被叫做“血犬”,其中的一个原因正是因为它们总是把猎物弄成血淋淋的碎片。

    西班牙人也曾经说过,一个西班牙传教士抵上一千个士兵,西班牙传教士比狗厉害一百倍。

    一行人在“亚利山大”的领队下,走向岩石。

    听到“亚力山大”发出的底吼声,一个躲在岩后的土著吓得尿了出来。

    西尔梅斯皱着鼻子,他看着那几个木木呆呆的土著。他们死死看着亚力山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西尔梅斯道:“听得懂西班牙语吗?”

    一个四十多岁的土著点了点头,用节节巴巴的西班牙语回到道:“老……爷,我们都……探清楚了,他们在营地外有……三十几个守卫,有个死……角,大概只有两个人。他们的一部分粮食堆在营地的东面,火药库可能在粮仓的北面。他们在岸上营地里有一千多人,其他的都在船上和我们的女人家里。还有大概四百人在修一艘大船,他们住在船坞里。”土著渐渐得说话流利了起来,其实他们出卖华人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正是——“他们在我们的女人家里。”

    西尔梅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带我们去,剩下的可以回去了。你,告诉他们。”土著把话传达给了他的同伴。

    张凯正梦到一只巨大的吸血蝙蝠攻击他,吸了他的脑子,然后他就变成了一个白痴。

    惊醒了的张凯自言自语道:“太可怕了,丑陋的东西总是让人莫名其妙的害怕。”

    “走水了。”

    “敌人夜袭!”

    “夜袭?”听到卫兵的高呼,张凯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的发生,“会是谁?那群土著?不可能啊,他们乖得像一群绵羊,我从西班牙人手下救出了他们,我是解放者。难道是前天的西班牙人?他们逃走了啊。”

    张凯很快从卫兵那里得知了最新的情况,“粮仓被烧毁了。”

    张凯还没缓过神来,“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小些的爆炸声。

    “是火药库?不是吧?那得多少钱啊,我宝贵的炮弹。”张凯感觉自己快心痛死了。张凯很想立刻出去视察现场,但是考虑到更宝贵的人身安全,只好止住了去视察财产损失情况的想法。张凯命令卫兵马上去调查,并且立刻增加他的守卫。

    加西亚看到了港口内越来越大的火光,他狞笑着道:“篝火晚会开始。”

    张凯又听到港口处又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炮响,大叫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袭击我的船队?卫兵,快去港口看看。”

    第三十八章俘虏

    加西亚号像个无声的幽灵般潜入了港口,港内停泊的船只像一只只毫无所觉的羔羊。士兵们多数被热情的土著女人请到家里“做客”去了,少数留下的注意力也被突然的大火所吸引,没人注意到通体漆黑的加西亚号,阴暗的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事实证明加西亚的运气好极了。

    十三号舰的留守小旗刘涛醒了过来,也许是被救火人群发出的嘈杂声音所惊醒,也许只是被尿憋醒了。“晚上喝了太多酒了,那些关岛女人真热情啊。”他晃了晃因宿醉而疼痛、昏沉的脑袋爬上了甲板,他站在甲板上对着海里释放着满满的膀胱,结束后,他抖了抖水管,突然间昏暗的前方冒出一个巨大的物体,黑漆漆、小山一样的物体,那物体微微反射着火光,一点点切开黑夜,向港内滑去。刘涛呆呆的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那个黑色物体想着:“那是什么?一条船?”

    加西亚笔直的站在船头上,他面对着粮仓的大火与忙碌着救火的嘈杂人群行了个幽雅的脱帽礼,“开火。”船长微笑着用邀请贵妇人共舞的口气下达了命令。

    幽暗的船只上随着命令声落下,一串串的燃起一只只的火把,紧接着是一百四十门大炮齐射发出的轰然巨响,它们在三秒内接二连三、一排排的喷出了鲜红的火花与一团团的浓烟。

    刘涛的上半身被一发炮弹击中,他带着疑问被巨大的冲击力断成两截。

    张凯大骂道:“今天是谁负责警戒?我要撤了他。”

    卫兵指了指张凯桌子上的一纸命令书,张凯取来一看,今日正是他负责安排警戒,他不务正业了一天,把这事给忘了。

    负责打探情况的士兵回到大帐,“大人,似是那日逃脱的佛郎机大船。”卫兵偷偷打量着张凯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张凯咬牙切齿狠狠的骂道:“那日一时心慈手软,饶了他们一条小命,今日竟然来偷袭我,实在是太卑鄙了。”

    被“饶恕”的加西亚看来很领情的样子,港口的袭击仅仅进行了不到二十分钟,张凯在帐中急得转着圈子,直到港口炮声渐熄。张凯探出头来,确认外面很安全后,才冲出大帐,直奔港口跑去。

    张凯远远的就看到几柱浓烟袅袅升起,待见了港口内七零八落的惨状,张凯忍不住捶胸顿足的滔滔大哭起来:“我的舰船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这得亏多少钱?”张凯哭了一会才问被卫兵找来的港口值日官道:“损失大概多少?”

    “十三号舰被严重破坏,现在已经燃了许久,火势猛烈,已经保不住了。十四号舰中了敌人近百发炮弹,伤势比七号舰还要重,至少需要几个月的修理。”

    “那船上的水手呢?伤亡如何?”

    “水手昨夜有许多留宿在土著女子家中,所以十三号舰上弹药仓爆炸时,只死伤了些留守的士兵。也正是因为兵力不足,没能立刻给偷袭的敌人以有力的反击。现在水手们正在抢救失火的舰只。”

    张凯听了抚恤金不要出许多,松了口气。待回头一看港口,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吵嚷着提着水桶,杯水车薪的抢救熊熊燃烧的十三号战舰。张凯随口道:“要是有救火车就好了。”

    “大人您说什么救火车?”

    张凯掐指算着损失,随口道:“是一种专防走水的车辆,配有许多水龙和水箱。”又反问道:“周井然呢?”

    值日官正在思索怎么把水龙装到车上,回道:“周大人领了十一、十二号舰去追敌船了,敌船也受了些炮伤。昨天半夜,船上的士兵在惊觉后,立刻就进入了作战准备。那时候十三号舰已经中了上百炮,丧失了作战能力,敌人正在攻击停在港口边上的十四号舰。十二、十四号舰的几个炮手击中了敌船,敌人吃不住六寸巨炮的重击、就逃走了。”

    张凯刚想说话,那十三号舰又一阵剧烈的爆炸传来,离近的几个水手被爆炸波及,炸飞后倒地不起,十三号舰开始缓缓下沉。张凯看着那被爆到的士兵,心痛的道:“十三号舰没救了,叫他们别再忙了,不要被炸伤了。”

    值日官感动的跑去与士兵们说道:“大人命令你们不要救十三号舰了,你们比战船重要得多。”士兵们闻声感动不已,有几个还哭了出来。不知是在哭日夕相处的战船与战友,还是被张凯如此关爱所感动。

    张凯细声自言自语道:“若是炸伤炸死,又要白白陪上许多银子。”

    张凯冲那值日官问道:“你叫什么?什么职位?”值日官立正行了个军礼道:“下官是十四舰下辖第二陆战总旗队总旗官盐城杨全富。”

    张凯无精打采的回了个军礼道:“杨总旗,请你把具体损失与人员伤亡评估出来,第一时间就交给我。现在解散。”张凯最后看了一眼裂成两段,缓缓沉入港口的十三号战舰。

    张凯想起了一个非常好的迁怒对象,他命人把那日俘虏的西班牙船长带到他的大帐去。

    “你叫什么?”张凯厉声审问道,张凯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到眼睛上,他死死瞪着官职最大的俘虏。张凯打算审问完把这个俘虏腰斩出气。

    俘虏看着杀气腾腾的审判长心中想道:“好凶狠的黄种人,他不会吃掉我吧?来东方的丝绸商人们说,华人们可是什么都吃的。”过了好一会俘虏才让自己镇定到可以说话的程度,他听到那个案台后的官员先是敲了一块木头,又问了一遍他听不懂的话。

    “他是不是在问我的名字?法官总是先问罪犯的名字,哦,我不是罪犯,我是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船长,但是我现在是他的俘虏。为了不被吃掉,我还是暂时放下船长的尊严,多说些奉承话。那些愚昧的封建主总是喜欢听奉承话。”

    狐狸脸的西班牙男子颤抖着身体,恭敬的脱下黑色三角帽先行了个脱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