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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2n4小说网 > > 打铁匠的俏夫郎 > 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25节
    周竹递给纪云看:“漂亮吧?清哥儿教的。”

    “哟,清哥儿还有这手艺呢?”纪云转了两圈:“拿去卖,不得三文一个哦。”

    青木儿哪敢揽功劳,立即摆了摆手:“这是阿爹编的,我不会。”

    “这是清哥儿还在三河县时,镇上看到的,他记得这些花样,我照着编的。”周竹说。

    纪云“咦”了一声,说:“我怎么记得三河县的人都不爱编呢,那边竹子少,好多竹篮,都是咱们这边运过去的呢。”

    青木儿猛地僵住。

    “我有个三河县的远房亲戚,问我要过好几回了,说咱们这边的竹篮比他们那边更漂亮。”纪云继续说。

    “是吗?”周竹对三河县不了解,便转头问青木儿:“那清哥儿怎么说在镇上看过?”

    这一瞬间,青木儿感觉心跳猛地变快,后颈发热,连带着耳后都绷紧了,他顶着周竹越发狐疑的眼神,僵硬地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见过,可能、可能……”

    周竹见青木儿脸色不太对,皱了皱眉:“可能什么?”

    “可能……”青木儿脑子一片空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引得周竹眉头紧蹙。

    “可能清哥儿见的是别的地方运去的吧?”纪云倒是没多想:“咱们三凤镇都能运去,别的地儿肯定也有,不稀奇。”

    青木儿闻言,连忙点头:“是,兴许,是别的地方运来的。”

    周竹松开眉头,笑道:“那你便说别的地方运来的就好了,怎的方才这么紧张,瞧着额头都冒汗了。”

    青木儿低下头,扯出一个笑:“我一时没想到……”

    他没去过三河县,关于三河县的一切都不知晓,害怕说错话会暴露,心里忐忑,就越是紧张,一紧张,就忘了这不过是个简单的问题,随口一句就能化解。

    青木儿搓了搓冒汗的掌心,他怕纪云问更多关于三河县的事,便找了个借口出了赵家小院。

    第26章 日万

    出了赵家小院的青木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因紧张而发软的腿,有了踩稳泥地的实感。

    他心知这样骗人不行,可不这样, 更不行。

    如今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慎之又慎, 万不可掉以轻心。

    入了十月, 山里的天逐渐变凉, 家里火灶的火烧不断,热水一桶桶兑, 然而水缸太小, 满一缸也只够洗三四个人。

    虽说农家子大多不会天天洗澡,但赵家离山近, 木柴不紧缺, 即便不去常去的地儿砍柴,进山口那处也有柴砍,家里紧缺的还是水。

    他们离河边实在远, 周竹和赵有德琢磨着再添个大水缸, 这样除开做饭清洗, 也足够全家人洗完澡。

    水缸不便宜, 三尺高的一个需两百文,若想买个更大的,五尺高,得四百文以上。

    等入了冬,打水来回跑也麻烦,既然要买,便买个最大的。

    赵有德在码头扛大包,每日都会路过窑口行, 明日下了工去买一个,到时可让赵炎过去寻他,两人一块把水缸挑回来。

    一家人把这事儿定下,便回房宿歇了。

    到了第二日,这水缸扛回来时,村里人都瞧见了,相识的人跟了几步,纷纷问道:“这大水缸,花不少钱吧?”

    赵有德憨笑两声:“家里用得着。”

    那人笑说:“也是,家里人多,离河边远,不就得买个嘛!”

    赵有德笑着点头,和儿子赵炎一块挑回去。

    路过老赵家时,赵永吉拿着烟杆子站在门口,想到这口大水缸是用他家钱买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被赵炎眼神一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就怕这鬼罗刹过来捶他。

    一想到他家被抢走的钱和东西,立即狠狠抽了几口烟,但要叫他上门去讨,他也是不愿的。

    他那两个儿子和孙子被捶几下,躺在床上叫嚷了大半个月才停歇,就算上门讨,也得让他两个儿子去。

    等人一走,他呸了一口,大声骂道:“混账东西!要不是你跑得快!老子非把你抽死不可!没良心的狗东西!”

    说完他看向一旁看热闹的人,一口陈年老痰吐在门口,进去了。

    大水缸回来了,周竹喜笑颜开,乐滋滋地拿了布巾擦了好几遍,青木儿在一旁帮他舀水,看着阿爹止不住的笑,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对于农家子而言,这可是大东西,家家户户都得有。

    听闻县里头那些富户,家里房子大,有那个什么?照壁!照壁后头,就得放一口大水缸。

    聚水聚海又聚财,养花养鱼又养菜,好着呢!

    如今这样的好东西,他家,有两个!

    晚上大家都用上了新水缸的水,喜滋滋地洗了澡,早早回房睡觉,因为第二日要去翻田地种油菜花,这活儿得忙上一阵,可得好好休息。

    天刚亮,后院公鸡高歌。

    旁边一传来动静,青木儿便睁了眼,转头看赵炎已经坐起在换衣裳,他没赖床,也跟着起来了。

    赵炎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何不多睡会儿?耕地不会这么早。”

    “不了。”青木儿摇摇头:“阿爹教我做早饭呢,今日午饭,阿爹说给我做。”说到这,他抿起一个腼腆的笑。

    他没做过饭,也不知道会不会搞砸,总归是忐忑,不如早早起来准备。

    青木儿不安与期待都带在了脸上,换衣裳时,甚至忘了回避,当着那汉子的面,就开始解衣裳,肩头露了一半,忽地想起房里还有人呢。

    手一抖,又给穿回去了。

    赵炎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小夫郎慌张,弄得他也有些慌张,扎衣裳时,差点打了个死结,就他的手劲儿,打个死结最后只能用剪刀剪开。

    他穿好了衣裳,本想直接出门,却不知道怎的,鬼使神差,坐回了床边,小夫郎正低着头搓被子,他轻轻捏住那只纤瘦的手腕。

    抓起来,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本想亲一口,想起自己还未漱口,便只贴了贴脸。

    掌心厚实,一点茧子都没有,很柔软,像前几日吃过的水豆腐一般,碰一下能来回抖三抖。

    贴上去,就不想撕下来了。

    青木儿对赵炎已没了最初那般惊恐,这会儿掌心被迫摩挲汉子的脸,他也只是觉得害羞和些许胆怯,并不恐惧。

    赵炎每日都会刮胡子,只是一晚过去,胡子冒了点头,扎得掌心痒痒的。

    汉子粗重的呼吸喷到手上,青木儿手指蜷缩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猝然撞进汉子深邃的眼眸里,眼睫一抖,又给缩回去了。

    赵炎心底有一股想同小夫郎贴得更近的冲动,冲动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又被包裹在身体里,不得释放,他急得不行,低下头用脸蹭了蹭小夫郎脸。

    小夫郎被他蹭着,低着头往后躲。

    这一躲,让他失了理智,侧头一口啃上了小夫郎紧抿的双唇。

    啃完,两个人呼吸一同停止了。

    后院公鸡嘹亮的一声,叫醒了定住的两人。

    赵炎蓦地想起自己还未漱口,连忙松开嘴巴,他猛然站起,双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知如何摆放。

    “抱歉,我、你一会仔细漱口罢……”说完自己都懵了。

    青木儿也很懵,他愣愣地抬头看着床前这个手足无措的汉子,刚刚那一下,他确实被吓了一跳,但赵炎很快就松开了,致使他没有多大感觉。

    他只记下了,原来这么冷硬凶悍的汉子,唇口也是柔软的。

    “我先出去了。”赵炎对上小夫郎躲闪的眼神,偏开了眼。

    青天白日的,做这样的事,两人都觉得羞赧。

    出了房门,赵炎被十月的凉风一吹,整个人都冷静了。

    他咂摸了一下嘴巴,尝出了点甜甜滋味,霎时口都不想漱了,但是不漱不行,小夫郎白白净净的,他若是邋里邋遢,成何体统?

    他对着水盆洗脸时,瞧见了自己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顿了一下,一把将水盆里的水倒了。

    青木儿在房里干愣了一会才起床换衣裳,等他收拾好出去,赵炎正拿刮刀在院子里剃胡子。

    他没好意思看赵炎,快步去了灶房。

    周竹在灶房起火,见青木儿进来,对他说:“清哥儿,先洗脸漱口,火燃起就能放红糖发糕了。”

    这红糖发糕是昨日赵有德从镇上买回来的,一人一大块,当早饭吃最合适。

    红糖发糕里头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孔,一口咬下去,口感软糯有嚼劲,红糖的香味算不上很浓郁,毕竟红糖太贵了,想要挣钱,就不能太实在。

    不过他们不挑,早饭能吃一块甜甜的红糖发糕,已经非常满足了,想起从前野菜都吃不饱的时候,如今又怎会在吃食上面挑三拣四?

    赵炎走路上工,没时间在家里慢慢吃,青木儿用芭蕉叶包好,给他路上拿着吃,想了想,发糕吃多了噎人,又给他装了一筒竹筒水。

    赵炎看着小夫郎忙里忙外的身影,心里涨涨的,他想起早晨叼在嘴里的柔软,蓦地扬了扬唇角。

    “我早些回来。”赵炎说的只有两人能听到。

    青木儿轻轻点头:“嗯。”

    赵炎又看了他一会,矮身攥了一下小夫郎的手,果断转身走了。

    青木儿望着赵炎离去的背影,指尖挠了挠脸,转身回去干活儿了。

    秋冬季不好种稻子,种点油菜花肥肥田地,种之前,得先翻地,家里一亩地,两个人合力翻,一天就能翻完。

    吃过早饭,赵有德从柴房拿了两把锄头出来,他用力拧了两下试了试稳固,然后放在墙边。

    周竹拿了布巾斗笠出来,他自己戴一顶,脖子上围一块,另外的给赵有德。

    出门前,周竹见青木儿紧张兮兮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说:“无妨,咱们家的田不远,就在河那边绕一点路就到了,要是你不会做饭,就让玲儿到河边喊我。”

    青木儿颔首道:“知道了阿爹。”

    周竹笑了笑,和赵有德扛着锄头出去翻地了。

    家里只剩青木儿和双胎,三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他们不知为何要笑,总之是莫名其妙。

    青木儿揽着两个孩子往后院走,说:“咱们先喂鸡鸭鹅。”

    喂完了鸡鸭鹅,还得去洗衣裳晾衣裳,打扫屋子院子,菜地拔草,摘菜洗菜做饭,事儿多着呢。

    赵玲儿仰头看他:“哥夫郎,家里喂鸡鸭鹅的草喂完了,得去山里摘呢。”

    一说青木儿还真给忘了,他明明吃早饭时还记着呢,心里头总担心自己做不好午饭,一紧张,就容易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