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病要我命(np)》 大海 狂风呼啸,滔天巨浪前赴后继地翻腾过来,似乎要吞噬一切。 海面下漆黑的海沟像是异世界撕开的巨大裂口,潜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怖存在。 只是短暂地瞥见其中一角,便令人感觉不寒而栗,像是遥远地狱的回声撞击在了灵魂上,七魂六魄都飞出了体外。 怒吼着,咆哮着,永不止息的大海伸张着自己的威严。 四十万吨的散货船在陆地上已是犹如小山般的存在,如果在港口靠泊,站在甲板上时可以俯瞰整个码头。 在以前的厄尔斯看来,这艘散货船堪称是海上巨兽,小型航母,是可以征服一切的存在。 但是现在,呵呵,别说什么海上巨兽了。在那恐怖的巨浪面前,它只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 更别提海面下的东西了,那由深渊喂养的恐怖怪物,它只是展露它其中的一小部分就已经令他汗毛倒立,他甚至都无法想象它展露全部面貌的场景。 那是真正的海怪,海底的巨兽。 他以前从不相信那些玄虚的东西的,但是他现在不得不信。 他这样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只能跪倒在地上,痴痴地祈祷着自己从未相信过的神明的降临,让他从这恐怖的场景中解脱出来。 绝望已经将厄尔斯吞噬了。 人类永远无法征服大海,他这样想到。 大概是精神崩溃出现的幻觉,厄尔斯看见有一个不断闪烁着光芒的东西被海浪托举着来到了船前。 伴随着光芒到来的还有隐隐的歌声,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中,却是让他原先濒临崩溃的精神得到了缓和。 这究竟是什么… 他带着疑问跌跌撞撞地不顾生命危险跑向了甲板,扶着冰凉刺骨的栏杆向光亮望去。 “怎么…怎么可能…” 厄尔斯被震惊的说不上话来,他难以置信他看到的东西。 海面剧烈翻腾,海底的怪物终于现出全貌,接近百米高的巨大肉块身上长满了数不尽的长肢,像是披了层皮肉的畸形海胆,中间的巨大口器更是丑陋异常,犹如躯体上被撕裂的伤口,一些细密的触须在其中胡乱挥舞着。 这怪物的全貌确实骇人,但是这还不是最令厄尔斯震惊的。 只见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涌动,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怪物却如临大敌,被逼的节节败退,口中更是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那是在恐惧啊,厄尔斯想到。 他再熟悉不过来,这 就跟刚刚的他一样,全身上下不由自主恐惧地颤抖,仿佛喉咙被人卡住般呜咽着发出哀鸣,在绝望中不禁屈膝下跪。 谁能想到,几分钟前还神秘无比,令人胆颤心惊的怪物竟会有如此表现呢。 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啊…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将这庞然大物逼到这番境地?!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眨眼间,怪物的中间就被掏空了,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击。 是的,被掏空了,整齐的犹如精密的手术刀切割,沿着怪物口器的边缘切下,中间已是空荡一片,向里望只能看见波涛汹涌的海面。 一切都在瞬息间发生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这期间所发生的事情。 战斗还没发生就结束了,这甚至根本不能被称之为战斗,这是单方面的绞杀! 多么恐怖啊,这究竟… 还没等厄尔斯缓过神来,只见那如城墙高楼般的怪兽轰然倒下,一时间惊起滔天巨浪,瞬间就冲上了甲板。 “救!…”站在甲板上的厄尔斯眨眼间被冲走,恐怖的自然之力终究还是要带走他吗… 无法抑制地吞进了几大口海水,已然无法呼吸,窒息的感觉让他近乎昏迷。 弥留之际,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 他挣扎着睁开双眼,企图看到抓住他的存在。 朦胧中,刻印在瞳孔中的影像却是一个少女的身影,周身萦绕着一层白光,抓着他的那双手强而有力,海水无法侵扰她分毫,只能从她身边逃窜开来。 难道…这个少女就是刚刚击倒海怪的强大存在?突然降临的白光和诡异的恐怖力量好像都有了解释。 再一眨眼,厄尔斯重新回到了甲板上,此时的海面已风平浪静,刚刚的少女也消失不见了。 他匆忙跑向栏杆向海面望去,只见海怪的尸体也荡然无存,好似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厄尔斯再三确认后难以置信地瘫软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 船上的舱门打开,一个年级比较大的船员走过来搀扶起了厄尔斯。 他看见厄尔斯这副模样并不意外,说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东西的,那些传说中的流传在水手中的故事其实很多都是真的。” 厄尔斯惊诧地问道:“难道那个就是你经常给我讲的故事里的…” “是的…”老人点了点头,“那个就是,只要海怪出现,她必然会出现来保护我们。” “她就是掌管潮汐的瑟琳德拉,神秘而仁慈的海神。” 上岸 伊芙娜,拥有无上权柄的海神,海里无敌,陆地上战力大减。 刚一踏上岸就浑身没劲,周身的白光也跟坏了的led灯似的,亮一会儿暗一会儿,没过十秒就彻底没电了。 没了光环的伊芙娜就像只水鬼,头发湿哒哒蒙在脸上,皮肤苍白如纸,走路的姿势也是怪异无比,像是步伐缓慢的僵尸。 她手里还拿着一段刚刚从海怪身上拽下来的断肢,那断肢从远处看还挺像人的人的大腿的。 这副模样不可谓不慎人,更何况现在还是晚上。 这样可不行啊,被路人看到就不好了,伊芙娜想到。 于是她掏了掏自己兜,准备拿手机叫人来接自己。 “啪嗒。”一部碎的四分五裂的手机掉了出来。 伊芙娜扶额,这可是她重金买的防水防摔手机,怎么质量这么差…不过刚刚救人的时候也没注意,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这下没法了,只能自己绕远路走回去了。 又累又饿又困,还得走路,麻烦死了。伊芙娜愤恨地从断肢上咬下一块肉吃进嘴里。 不知为何,今天她额外的饿。 胃里有着强烈的灼烧感,不知何处升起的火不断蔓延,让全身都有了热意。 “啊啊啊啊鬼啊!!!”一个无辜的路人碰巧路过此地,在看到伊芙娜的模样后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果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啊…伊芙娜叹了口气想要解释。 “不要害怕,我不是…” “你不要过来啊!!!不要吃我!”无辜路人害怕的摔倒在地。 好吧,被当成食人魔了。 “其实这是海鲜…”伊芙娜举着断肢哄骗道。 “救命啊!!!”无辜路人狗急跳墙,于生死关头爆发了强大的力量,双手用力一推,竟将伊芙娜推倒在地。 看到伊芙娜摔倒的场景,路人先是一怔,随后抓准时机飞速逃离,毫不拖泥带水。只有傻愣着的伊芙娜还呆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没弄错吧?她怎么可能会被人类推倒? 刚刚才打败百米高海怪的伊芙娜只觉得恍惚至极,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敌的。 虽然没有定位,但是尽职尽责的司机还是精准地找到了她的位置,不愧是海神的得力下属。 伊芙娜在坐上车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瘫软了,仍然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解过来。 今天的状态很不对,明明只是打了个小怪,全身却酸疼不已,没来由的燥热与饥饿感更是让她烦躁不已。 身体里,有着强烈的空虚感… 她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腹部,用力按了按,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侵袭而来,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主人,你还好吗?”前座传来询问的声音。 伊芙娜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异样,强忍着说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身体敏感的不像话,只是喘息间,那异样的感觉就又再次涌现。她几乎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止住呻吟的外泄。 究竟是怎么回事? 伊芙娜继续探索着自己的身体,她现在觉得自己的异样并不在胃部,而是在更深处… 手沿着肚脐朝下,又重重地按了一下,难以言喻的快感窜上脊背,更是有一股热流缓缓流出。 伊芙娜流感羞耻地摸向自己的腿心处,那里已经是湿润一片。 少女轻抿嘴唇,面上不自觉地带上羞恼的表情。 即使是迟钝如她也已经意识到是什么了,她现在已经开始进入虚弱期了。 强大如神明也会有自己的弱点,就像是阿喀琉斯之踵。 海神快要成年之际便会迎来这样的虚弱期,少则三次,多则无上限,因神而异。像她的母亲便是五次。 每到这个时候海神的能力就会大减,与之相对的欲望则会大增。 只是她一直以为会是像食欲、贪欲…没想到会是情欲。 伊芙娜以前只是对力量的流失感到不安,等到现在真正面临的时候,却发现欲望的作祟同样令人痛苦。 一向清明的神志都正在被侵蚀,眼前的事物都在变得模糊混沌。 为什么会这样强烈… 身体在强烈的欲求下变得敏感异常,只是轻微的触摸都能让她获得前所未有的快感。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处女地,那笨拙的手法揉弄得娇弱处微微泛红,这不光没能满足不断侵袭而来的欲求,反而是使其越陷越深,陌生的情欲在一次有一次的尝试下交迭在一起,如同攀升的潮水。 少女不自禁地发出呻吟。 不知何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司机缓缓打开后座的车门,看到了后座的景象。 却是不能多看一眼,只是稍微瞥见这副令人脸红心乱的场景就迅速地低下头去。 璀璨的金色头发因为主人冒出的细汗而贴在了额角,平日里如宝石般清透的眼睛现在却染上了深不见底的情欲,变得朦胧混沌。 嘴巴此刻也是变得柔软异常,断断续续地发出棉糯的声音。 他敛下眼底的暗色,依旧是面色如常地问道:“主人,你有什么需要吗?” 只要是您想要的,我都能为您达成 您可以对我提出任何要求。 少女在又一阵热潮下难受得蜷缩起来,座椅都已经被身下的爱液打湿。但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想要维持住自己的威严,不想把软弱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好在她只是看了一眼他,他就已经默契地知晓了她的想法。 奈赫轻柔地将伊芙娜抱起,用自己的体温安抚着不安的少女。 发作 奈赫轻轻地抱起后座上的少女,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中溢满了不可言说的晦暗情感,视线几乎无法从少女身上转移。 “主人,到房间了,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奈赫轻声问道,依旧是恭顺体贴,没有半点逾矩,将少女抱到床上后就站到了门口,一副马上就要离开的模样。 伊芙娜轻皱眉头,压低声音说道:“你进来,站到床边。” 奈赫依言站到到了床边,半跪下来,维持在与伊芙娜视线平齐的位置。 伊芙娜端详起奈赫的脸来。 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眼睛深邃,颜色介于冷灰与深棕之间,长睫毛为双眼投下一层阴影,遮掩了情绪;灰色的头发柔顺而略显凌乱,几缕垂落额前,无端给人病弱的错觉。 “你站起来,把衣服脱下。” 奈赫顺从地脱下自己的白色衬衫。 腰线紧窄而结实,腹肌轮廓清晰,双腿修长匀称,极具力量感的身材与精致的脸蛋形成了强烈反差。 她朝奈赫勾了勾手指 奈赫看到这个动作,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直忍耐着的欲望马上就要化作猛兽将他的理智吞噬,他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谦卑顺从的假面。 伊芙娜虽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但骨子里的高傲让她想要掌握主动权,装出一副老手的模样。 无奈她在这方面经验并不多,只能凭借着一些模糊的印象来操作。 她将奈赫的裤子脱下,看着他的生殖器陷入了沉思。 这个是否有些太大了呢?真的能塞进去吗?她摸了摸奈赫高高竖起的巨根,白色的圆柱上暴起狰狞的青筋,顶端不断地溢出液体来,显得格外可怖。 不过这档子事应该也没太多讲究,先试一下就知道了,伊芙娜脱下自己的内裤浅浅地坐了下去。 “嘶…”没有经验的两人同时发出这样的声音。 伊芙娜原本粉色的花穴在这样粗暴的对待下被撑得近乎透明,那白色的巨根更是被绞得动弹不得,紧致的甬道死死咬住了他的顶部。 “主人,我来帮你吧。”奈赫声音低哑的说道。 他翻身将伊芙娜压在身下,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此刻的难耐。 性器乍一脱离,又是一阵难熬的剧痛。穴口却像是欲求不满,发出涩情的水声。 伊芙娜不满于奈赫的突然动作,想要重新掌握主动权。 却不料,奈赫的一只大手掐住少女柔软雪白的腰肢,粗壮的手臂像蛇一样紧紧将少女拴在怀里。另一只手伸出手指青涩地探入少女粉嫩的肉穴中,用力地抠弄起早已湿润的花穴。 这近乎粗暴生硬的动作,每扣弄一下都会让伊芙娜战栗不止 那贪婪的手指不肯放过她的任何一寸地方,不断增加的深度几乎要将她穴内的每一道褶皱都探索一遍。 伊芙娜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再加上此刻变得分外敏感的身体,在吃进第二个指节时就已经难以承受,浑身颤抖起来,身下更是反应过度地流出更多的水来,可怜的果实被不断地压榨汁水。 “够了…可以了…”伊芙娜抗拒地说道。 他太了解他的主人了,她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他都了如指掌,这种程度明明就还不够。 奈赫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接着液体的润滑将第二根手指全部插入到了少女的花穴中。 超出常人的体格使他的手指也比别人粗上许多,只是进入两根手指,娇嫩的花穴就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酸涩无比。 那紧密内壁将他的手指紧紧包裹起来,湿热柔软的内壁涩情地吮吸着他的手指,由于过于紧致,几乎给了他会融化在这里面的错觉。 在酸涩的感觉过后,花穴很快就适应了这增加的异物,不断流出的花汁,却是在帮助猎食者更好的品尝自己。 内里的欲望完全违背了主人的意愿,不知羞耻地展露着自己最原始的欲求。 “看来还不够呢,主人。” “请把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保证一定会让您感到舒服的。” “我的全部都是为了侍奉您而存在的,请您相信我。” 恭顺的家犬嘴中不断吐出谦卑而又惹人垂怜的话来,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放肆起来。 奈赫h 伊芙娜的脑袋昏昏沉沉,情欲所带来的虚弱使她放弃了挣扎,开始任由奈赫动作。 这幅顺从的模样却是让奈赫变得喉咙干涩,他的眼底不断堆积着晦暗的情绪。 他的主人这样信任他,他必须要让他的主人满意才行。 在刚刚的一番探索后,他对少女的身体也逐渐熟悉起来,那隐藏在中间的娇嫩阴蒂也被奈赫发现。 这一处地方确实藏得极为严实,小小的肉珠被花瓣埋在深处,想要抠出来并不容易。 奈赫用两指推开肉瓣,中间的指头的关节处顶弄起脆弱的肉珠。肉蚌被强制打开,现在连内里的珍珠也被随意玩弄。 第一次就受到这种粗暴的对待,肉珠一样的阴蒂立马被刺激得变硬。 留在外面的手指无师自通地揉捏起了隐隐露出的阴蒂上,将这柔嫩的地方扣弄得挺立了起来,只是稍稍照顾了一下,内里就有了十分激烈的反应,一阵又一阵地流出大量汁水,将床单都给打湿了。 他的主人怎么敏感成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真是… 这让他会忍不住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又接着插入第三根手指,狭窄的穴道难以承受地试图将这外来物挤出,剧烈收缩起来。 “难…难受…”伊芙娜皱着眉说道。 她用手抓住了奈赫地手臂,想要将奈赫地手指从身体里拔出。 就在这时,又一阵酥麻感侵袭而来,让她浑身泄了力。 奈赫低头含住了伊芙娜凸起的阴蒂,一边舔弄一边用牙轻咬这薄弱敏感的地方。 这残忍的动作让身下的具敏感到极点的身体难以抑制地一阵痉挛。 淌出的花汁给了人失禁的错觉,甬道也变成了嫣红的胭脂色。 强烈的快感让一直紧咬着的内壁也放松了许多,终于是勉强吃进去了第二根手指。 等奈赫终于放下这处地方时,阴蒂已是被折磨得通红发胀,几乎破皮,原先小小的肉珠变成了熟透的浆果,膨胀了数倍,蹂躏成了可怜的模样,甚至都无法缩回去,只能战栗着留在外面,凄惨极了。 原先细腻的指腹现在对于这处脆弱的地方也是相当粗燥,只是稍稍碾压,便又刺激得花穴内里喷出水来。 在高潮的瞬间,伊芙娜的全身紧绷,纤细的腰拱起漂亮的弧线,大腿雪白细腻的皮肤变成淡淡的粉色,让人忍不住想要握住细细摩挲。 奈赫灰色的眼睛不知何时染成了红色,原先的那层温顺柔弱的外壳彻底褪去,原始的兽性展露在夜色之中。 那巨大狰狞的白色性器已经顶上了穴口,即使是已经扩张完的花穴,对于这根性器来说也还是太小了,完全不是一个尺寸的。 只是将顶部插入,小穴的边缘就已经被撑到透明发白,像是破开的荔枝果肉,给伊芙娜带来了不小的疼痛感。 伊芙娜再次抗拒推阻,不满地想要抽身出去。 但是奈赫不愿意就这样结束。 他再次揉捏起她的敏感处,直到穴心再次涌出水来,润滑过后的穴道不再疼痛,可以勉强吃下一部分。 他趁着这个机会小幅度地在穴里抽插起来,在适应过后,处于发情期的敏感的小穴终于得了趣,随着他抽插的动作配合,在他插入时紧紧地迎合上来,仿佛有无数张小嘴正在大力吮吸着他的性器。 舒服得奈赫倒吸一凉气,只想把自己的的全部都埋入这处温暖湿热的地方。 但是这是主人的初次,她还太生涩了,小穴只是吃进去一小部分就已经十分吃力了,如果他全部塞进去的话绝对会让主人受伤的。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保持缓慢轻柔的节奏呀,只送入一点后就快速抽出,绝对不让伊芙娜有任何不适。 况且只是这样浅尝辄止的动作就已经让他舒服得头皮发麻,如果放开了动作的话,他绝对会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这样的快感欢愉只会让他的渴求更多,让他内心的漆黑深不见底的欲望肆意疯长。 他难以抑制地贴近伊芙娜的脸颊,几乎忘却自己身为仆人的身份。 他总是在渴求着更多,待在她身边越久他就越难控制自己的欲望,以至于现在变成了如此贪婪的模样。 他妄图得到主人的回应,他渴望尊贵而高高在上的主人给自己这个卑贱低劣的仆人一个亲吻。 但是这是不可能,伊芙娜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的脸,用行为拒绝了他。 他明白自己此时只是伊芙娜泄欲的一个工具,但是心里仍旧因为她的拒绝而产生了强烈的失落感。像是心脏被挖空了一块,内里空虚无比。 奈赫故作镇定地继续动作,不再凑上前去,就好像刚刚的索求从未发生。 就在这时,伊芙娜却是主动将手臂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伴随着空虚的内里性欲得到满足,之前被压抑遗忘的食欲也重新卷土而来,她现在的状态饥饿的有些不正常,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一口咬在奈赫的肩膀上,硬生生的撕下了他肩膀上的一大块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将周遭的一切全部染红。 入侵h 血肉的腥味中还带着一丝好闻的甜味,像是加了糖浆的烈酒,他的味道意外的不错,伊芙娜边咀嚼边想到。 奈赫的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红晕,明明是被吃的对象,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他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一点都没有受害者的自觉。 奈赫主动将自己受伤的脆弱脖颈伸到了伊芙娜的嘴边。他对于可能到来的伤害没有一点恐惧,反而是异常期待。 他身下的性器在刺激下变得更大了,将小穴塞得一点缝隙都没有了,插入时将所有的汁液都堵在了里面,只有在抽出时才会带出来一些。难以想象他现在究竟有多兴奋。 “你…你慢点…只允许浅浅地…” “你的动作太大…影响到我进食了…”伊芙娜不满地含混说道。 待奈赫放缓动作后,她再次咬上了他脖颈处的地方,她的性欲与食欲同时都得到了满足。 终于,在几十次抽插后,伊芙娜再次到达了高潮,而奈赫也在同时到达了顶峰,在抑制不住的瞬间将性器抽离,将精液射到了外面。 被肏得红肿的地方挂满了粘稠的白色液体,饱满的嘴唇沾满鲜血,像是盛放的玫瑰。 他的主人现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沾染上他的气息,被他的血肉和体液所填满。 奈赫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将餍足后昏沉睡去的少女抱到了浴室,给她进行事后的清理。 沉睡中的少女的柔软金色发丝轻垂肩头,映衬出肌肤如瓷般白皙,那如艺术品般的面容更是美好一词的具象体现,是大自然精心雕琢后的最高杰作。纤细修长的身材看似脆弱,其中却蕴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他痴迷于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全部。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给他给他莫大的欢愉。 在洗净伊芙娜的身体后,奈赫将其轻柔地放在了床上。用沾水的棉签湿润她略微干涸的嘴唇,一点点给她补水。 在清理做完这一切,清理完房间后,他也重新收拾好了自己溢满过剩的情绪,又变回了往常冷静自制的模样。 在退出房间时,他右臂和脖颈处被撕咬下来的那一块已然恢复了正常,变得完好如初。 照顾神明的仆人又怎么可能是正常人呢。 必须得要有相应的能力,才能保留在仆人的位置上。 即使已是深夜,这座巨大的宅邸内依旧来回走动着数十名佣人,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井井有条,脸上丝毫不见疲倦,像是披上人皮的机器。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们都有一种诡异的相似感,虽然面容各不相同,但是动作习惯都出奇的一致。 更令人奇怪的是,室内的灯全部熄灭,他们是如何在没有一丝光线的情况下照常工作的。 “咚。” 宅邸内迎来了不速之客。 在神明上岸的那一刻,饕餮之徒就如同饥饿的豺狼般围扑了上来,准备将神明吞之入腹。 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在挑战怎样的存在。这样蛇吞象的行为只会自取灭亡。 配合无间,枪声所至,敌无完躯,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顶级雇佣兵队伍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堆堆鲜红的肉块。 散落满地的子弹壳是他们无力挣扎的痕迹,一切都在转瞬间发生。 要知道,这可是能歼灭一整支军队的武装力量。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全都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唯一幸存的男人仍处于恍惚之中。 红色,满目的红色,只是刚刚进来宅邸,就踏入了死亡的陷阱中。 他的同伴们怎么突然就变成碎块了呢? 这个幸存的雇佣兵,在战场上杀人无数,陷入过无数次生死危机的,已经有了警觉的求生本能。只要危险靠近时,他的大脑就会发给他信号。 刚刚也是凭借着这个能力,让他躲开了如同幽灵一般的无形的攻击,逃脱了变成肉块的命运。 但是现在,他大脑的这个功能似乎失灵了。 又或者说,在巨大危险的笼罩下,这个功能过载了,被恐惧所压垮了。 大厅里的佣人安静的可怕,对于地上的尸块无动于衷,就好像那只是突然炸开散落在地的礼炮彩带。 “先生,请问您需要更换衣物吗?” 不知不觉间,一个动作僵硬的佣人向他靠近过来,那空洞的眼睛和逼近时的压迫感让本就神经紧绷、濒临崩溃的雇佣兵失去理智。 “你不许再靠近!你再靠近我就要开枪了!”雇佣兵颤抖着举枪对准了佣人。 但是他失智的命令与恐吓并没有起到作用,佣人依然一步步朝他靠近过来。 “先生,您的衣服上沾上了脏东西呢。” 雇佣兵顺着佣人的目光向自己的身上看去,只见同伴尸体炸开时的一只眼睛不知何时掉到了他的衣服上,卡在了他的口袋缝隙里,正死死地盯着他看。 脑袋中不知道的什么东西突然断裂了,他无法抑制地朝佣人猛开了三枪。 刚刚在门前想要阻止他的佣人瞬间被击倒在地,脑袋被子弹整个贯穿,溅出一大片血迹在地板上。 诡异的是,这个死去的佣人脸上却露出了安详的笑容,就好像这个子弹给予他的不是死亡,而是解脱。 瞬间,这个宅邸里所有的佣人都同时朝他安静地望了过来,有的对他露出诡异的笑容,有的满是怜悯。 太不正常了,这里非常不对劲,雇佣兵想到。 “踏,踏,踏。” 这安静的室内终于在佣人死去后再次出现了新的声音。 只见一个灰发红瞳的年轻男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那高大的身材还未靠近就已经给了人不小的压迫感。当他的眼神低扫过来时,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冷酷,就像是在俯视一只毫无价值的蝼蚁。 “你…你不要过来!” 灰发男子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还没等雇佣兵再次发声,灰发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将他的手枪击落。 窒息,强烈的窒息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一米八的身高竟然只到灰发男子胸口的位置。 雇佣兵已经腿软的无法站立,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他原本应该对生死感到淡漠才对。 但是现在,死神缓慢靠近的脚步变得如此清晰,他没有办法从容地死去,他因为恐惧变得丑态百出,退化了作为人的一切。 只见灰发男人的手臂不知何时变成了粗长的触须,诡异的扭绞在一起。身体更是变成了难以言喻的畸形狰狞的模样。 这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他的认知被完全颠覆,他们的这次行动简直可笑至极。 铁血无情的雇佣兵再次回到了婴儿时期,这一刻他只想顺从自己原始的本能的尖叫哭泣。 就在他想要发出尖叫的那一瞬间,大量的细小的触须钻进了他的嘴巴里,直接卡住了他的咽喉。 “既然你杀了一个佣人,就必须要补回来一个才行。”奈赫低沉着声音说道。 无数的细丝顺着雇佣兵身上的孔洞爬进了他的身体里,不到片刻,雇佣兵已不再反抗。 他双眼无神地站立了起来,动作神态已然全部变得和宅邸里其他的佣人一样。 “接下来,你就好好工作吧,去清理尸体,首先去把你杀的人清理干净。”奈赫满意地说道。 “刚好他也有点旧了,是时候换掉了。” 奈赫语调轻松地说道,宅邸里的每一个佣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们瞪大的双眼里无一不透露着深深的恐惧。 这难言的紧张压抑的氛围直到奈赫上楼后才有所缓解。 在奈赫离开后,宅邸重新又恢复了宁静,只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了,因为这里连一声呼吸声都没有。 仪式 直到中午才悠悠转醒,浑身乏力,脑袋也是疼得要炸开。 虚弱,这是伊芙娜的第一感受。 从未有过的虚弱束缚了她的全身,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劲,呼吸时的起伏都能牵连到她疼痛无比的身体。 “水…”伊芙娜气若游丝地说道,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一直守在门口的奈赫在她发出声音的那一瞬间就走了进来,将床头的水杯递到了她的嘴边。 勉强喝下去一大口水后,疼痛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检测自己的能力还能发挥出来多少,虚弱到何种程度了。 母亲的死太过突然,她对于虚弱期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每一代神明的虚弱期都大不相同,如果没有上一代神明的帮助扶持,要想自己熬过这段时期是很艰难的。 再加上那次重大事件过后,大半的资料都被损毁,旧神纷纷陨落。她也没有太多的经验可以借鉴。 现在只能凭借着手上收集到的资料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定不能让那些家伙发现了啊… 她这些年树敌无数,自己曾经对那些手下败将做过的事情可是相当恶劣,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现在连杯水都端不起来的话…她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 脑袋又开始疼起来了。 伊芙娜长叹一口气,在奈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起身时,衣服不知道摩擦到了什么地方,一阵酥麻窜上她的脊骨,被奈赫握住的地方也隐隐发烫。 太敏感了…现在的这具身体已经敏感到这种程度了吗… 明明已经是很光滑柔软的面料了,但是在摩擦到皮肤时还是给她带来了又疼又痒的感觉。 快要忘掉的昨天晚上的事情也重新在脑海里闪过,虽然进行到后半截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了,但是她有印象自己似乎对奈赫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奈赫,我昨天晚上…” 只见奈赫今天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肩膀蔓延到手臂和脖颈的伤口相当醒目。 她隐约回忆起了自己昨天咬人的部分。 她还记得奈赫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一般的伤害是无法留下伤口的,像这种残留到第二天早上的伤她几乎没在他身上见过。 她昨天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啊。 “主人,我没事,您完全不用担心。不论您对我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奈赫柔声说道,语气里是道不尽的忠诚谦卑。 他的眼睑低垂,长睫毛投射阴影在脸上,少见地显露出自己的脆弱来,让人不由得心疼来。 伊芙娜轻抚上他脖颈的伤口,指尖施展起治愈的法术,但是奈赫脖颈处的伤口并未消失。她能感受到,她的神力消失了。 伊芙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虚弱期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像是命运有意在与她做对一样。 她的成年仪式,同时也是海神的继位仪式,将在六天后举行。 届时,在她管辖下的众神都会到场。并且由于上一任海神已经陨落,仪式的流程会变得更加复杂。所有的主神也会到场,她的仪式必须得在其他主神的帮助下才能完成。 那些在她管辖下的魔神海妖全都被她打得只剩半条命,叛逆不安分的都死了,现在还活着的都仰赖着作为她的眷属存活下去,根本不会有造反的念头。 麻烦的是那些主神… 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伊芙娜解决问题的方式十分单一,那就是暴力。谁不服她就抓来打一顿,打死了就从根源解决问题了。打得半死不活的成为她的眷属后也偃旗息鼓了。 但是那些主神却不能用这种方式解决。 他们几乎无法被杀死,而且也无法成为她的眷属。 不断被她打败多少次,永远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她必须要时时防备他们。 那是一群高傲、傲慢的家伙,就和她一样。神的自尊是不容践踏的,她对他们的每一次暴揍都只能换来短暂的屈从与安宁,在这表面的和平下面,是他们愈燃愈烈的复仇火焰,直到某一刻将她杀死,这火焰才会熄灭。 他们隐忍蛰伏也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吧,等着她的虚弱期来临,然后一举将她击溃。 她这些年横行霸道,树敌无数,现在算是遭报应了。 一想到她的成年仪式有可能变成她的葬礼,伊芙娜又是长叹一口气。 阿伽克律 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悬在天花板上,光线被巧妙地调节得既不刺眼也不昏暗,赌场内的一切都笼罩着一种迷离的氛围。空气中弥漫着混合了香烟与酒精的气味,夹杂着老虎机发出的清脆铃声与筹码碰撞的响动。 黑红交织的轮盘快速旋转,玩家们的目光紧紧追随那颗滚动的银色钢珠,此刻的它牵动着赌桌上每一个人的心弦。正如同所有的赌徒那样,他们永远相信命运会在下一刻眷顾自己。 “铛。”钢珠顺着未知的轨迹掉进了五号红格中。 巨额的筹码被再次推送到黑发青年身前,此时他所拥有的筹码已堆积如山。换算成货币的话已足够买下五座庄园。 容貌昳丽的青年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修长匀称的手指随意地转动着一枚筹码。 然而坐在他对面的赌徒可就不能维持淡定了,此刻的他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如纸。 四个小时前,唐尼还是那个叱咤风云,逢赌必赢的赌场神话。他技术一流,运气极佳,胆识过人,在赌场上未逢敌手。 唐尼比别人都更疯,他极其热衷大额赌局,越危险的游戏他越能中从体会到赌博的乐趣,他所追求的不光是赢,金钱已经无法满足他了。只有对手的痛苦绝望,输了之后痛不欲生的表情才是他最好的养料,才能让他体会到快感。 然而现在,曾经的那个威名赫赫的疯子唐尼像是被拔去了所有的尖牙利爪,一直处于一种神志恍惚的状态,再也不敢下大额赌注,变得越来越畏畏缩缩,全然失了往日的风采。 对面的青年只是稍微动一下都会让唐尼疑神疑鬼,恐慌不已。 从德州扑克、二十一点到色子游戏、轮盘赌博,唐尼一开始还能赢下几局,但是到后面,就好像知道唐尼这个嗜赌如命的人不可能停手,已经被他套牢了一样,黑发青年彻底暴露了他的真面目,再也没有让唐尼赢过。 唐尼作弊的手段全被识破,运用的技巧也被破解,甚至被青年用更高明的手段反将一军。 心理博弈更是全输,唐尼感觉自己在青年面前完全是透明的,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在青年的操控中。 到最后,就连纯赌运气的游戏他也无法赢下一局。 如果说之前还是因为实力不够的话,现在是连解释都无法解释了,像控制运气这种事情, 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 “全部押上。”黑发青年平淡地说道,将自己的筹码全部推上。 疯子,比他还疯的疯子。每一局都筹码全押,只要输一次就会一无所有。那可是从天堂到地狱的恐怖的落差啊,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这种落差发生在普通人身上,不管是赢还是输都有疯掉的可能。 但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明明是这样的赌局,这个青年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在赢下这么多后,连一瞬间的得意都没出现过。 “我不赌了,我不和你赌了。”唐尼对着黑发亲年说道。 他现在已然是一副丧家犬的模样,斗志全失,那副凄惨的模样和他曾经的手下败将别无二致,当真是讽刺极了。 “你下一把就能赢了。”黑发青年惋惜地说道,那语气和表情都真诚无比。这莫名的一句话属实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到目前为止,唐尼不光亏光了自己的全部身家,还倒欠两亿的高利贷,他的下半辈子都将抵押给赌场还债,永无宁日,直到被压榨完最后一点价值为止。 “实不相瞒,我今天的运气已经用完了,我不论再做什么,下一把都必输无疑。”青年微笑着对唐尼说道,这是他今天露出的第一个表情。 只要接下来赢下这个青年一把,他就可以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刚刚的失败都将被抵消,再次从地狱回到天堂。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但是唐尼已经不会再相信这个青年嘴里说的任何话了。 这是恶魔的低语。 相信他的话只会堕向更深地狱。 失魂落魄的唐尼没有理会黑发青年的话开启下一场赌局。早就站在一旁的赌场管理人员看到唐尼的动作后也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过来,像是等待已久的秃鹫,迫不及待地扑向腐肉。 没人能在这个赌场永远地赢下去,只有庄家永远不会输。 “等一下。”黑发青年突然再次说道,“他欠下的债由我来还。”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唐尼在听到这话后,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这家话究竟想干什么?在四个小时内赢光他所有钱并让他欠下巨款后,现在又说要帮他还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没等唐尼从恍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只见青年已经站到了他身前。 灯光下的青年笑得无比狡黠,一枚筹码被他灵活地在指尖转动。 “感动吗?想要报答我的话以后就为我办事吧。” 入场 前不久在赌场被青年赢光了所有家产,现在又赔上了自己的下半辈子给青年打工。 人带钱全部赔给了青年,唐尼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不幸过。 “不要愁眉苦脸的,接下来会发生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名为阿伽克律的黑发青年笑着说道。 黑发青年下了赌桌后就完全收了锋芒,柔美的面容和温和的语调让人好感顿升。 他当时也是因为这点才轻易地就答应了阿伽克律的赌约,原以为是好宰的绵羊,结果没想到是豺狼虎豹,真是看走了眼。 唐尼提着沉重的行李亦步亦趋地跟在阿伽克律身后,港口上时不时飞来一些长相奇怪的黑鸟绕着他打转,阻碍他的行进。 辛苦地走完一大段路程后,阿伽克律终于停下了。 待累坏的唐尼抬头时,一艘巨型游轮赫然出现在眼前。 扑面而来的海风夹杂着淡淡的咸味,与眼前那艘巍峨耸立宛如海上宫殿的巨轮一起,令人生出一种震撼与敬畏。 登船的通道被铺上了深红色的地毯,地毯边缘细致地绣着金色流苏,营造出一种盛大的仪式感。穿着笔挺制服的船员们微笑着站在两侧,每一个前来的乘客也都是身着极其夸张华丽的定制礼服。 还没等他们两个走进,已经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替唐尼拿过了行李。 阿伽克律拿出两张船票递给了工作人员,一张红褐色一张黑色。 在看见那张黑色船票后,工作人员的表情立马就变了,态度也立马变得比之前更为殷勤了。 “先生这边请,这是您的船卡。” 唐尼偷瞄了几眼验票处的其他人,发现其他人那来的船卡都是红褐色,只有阿伽克律是黑色。 看来阿伽克律这家伙的来头还不小。 怎么之前在赌场就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唐尼之前好歹也是个身家上亿的富豪,像这样的上流宴会他也去过不少,各界名流他也见过一些。 就刚刚红毯上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名头响亮,在财富排行榜上有一席之位的顶富;另一些少见一点的,是那些只出现在传闻中的古老家族的掌权者。他要不是之前有幸见过一次,现在也认不出来。 至于那些连他都不认识的,他就不敢揣测了,他估计他们的身份只会更加惊人。 那么问题来了,像他刚刚提到的那些人都只能拿红船卡。那阿伽克律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拿到更高一等次的黑船卡呢? 他也不记得哪国的王子国王长阿伽克律这样啊。要是有名人长了阿伽克律的这张帅脸,他是不可能忘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迎面而来的迎宾大厅内的场景更是让他再次震撼。 这是… 这是什么奇怪的变装派对吗? 只见大厅里站满了穿着奇装异服、长相怪异的宾客。 那些人脸上的触须、头上的角和嘴里的獠牙都十分逼真,和身体融为了一体,完全不像假的。 甚至这些部位都还会动,这也做得太精致用心了吧。 “喂,话说我们不用变装吗?”唐尼奇怪地问道,他觉得他和阿伽克律的装扮在这里有点格格不入了。 “不用啊,我们这一族就长这样。”阿伽克律非常自然地说道。 “什么039;我们这一族039;…”唐尼疑惑地说道,却感觉自己的手上突然一阵疼痛。 只见一根满是粘液的触手不知何时缠绕上了他的手臂,像是蛇绞杀猎物的动作一般慢慢勒紧。 这这这!这逼真过头了吧!话说为什么道具还会攻击人啊! “你难道就没有思考过自己的运气为什么会一直都那么好吗?”阿伽克律接着说道,边说边顺手帮唐尼解开了触手,扔在了一边。 触手的主人一看到阿伽克律,立马神色惊慌地连声道歉。 阿伽克律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运气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都只是机率而已,每个人都有好运的时候,就看关键的时候碰不碰的上。” “像我在最后几局不也一直运气不好,全都输给了你。也没一直运气好啊。” 阿伽克律听完唐尼的话后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这样的哦,运气其实是可以被操控的。” “像一些神族的后裔天生就有异于常人的运气,命运的天秤从一开始就是向他们倾斜的。” “你之前一直能赢就是依靠这一点,而你输给我是因为我的神力比你更强。” 唐尼开始有点无法理解阿伽克律的话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我都是神族的后裔吗?这是什么新的诈骗手段吗?” 阿伽克律不再给唐尼多加解释,而是用一只手指点在唐尼的额头上。 被点上的额头切实地从阿伽克律的手指上体会了那种力量,那种血脉中的共鸣,来自遥远的过去的最原始的本源力量——足以操控一切的命运之力。 无数次的赌局中,在巨大刺激中被激发出来的能力,冥冥之中有所感受,但是由于过于虚无缥缈,本能地无法相信,于是便在时间的流逝中忘却了。 直到这一刻被再次强制激发,身体的本能连带记忆被唤醒。 在领会到自己的身份和力量后,唐尼第一时间的感觉是害怕,他害怕这种未知的力量,哪怕他自己也有。 几乎是忍不住的向后退去。 “我现在下船还来的及吗。”唐尼脸色惨白地问道。 阿伽克律摇了摇手指,示意不行。 也就是在这时,唐尼想要逃跑,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在了原地。 命运之力仿佛化作了实体的线,将他完全束缚起来,整个人动弹不能。 “我之所以带你来这里就是因为欣赏你的胆识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唐尼的接受能力也确实是比普通人要高出不少,在一开始的那种恐惧感褪去后,他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唐尼强做平静地问道:“除了我和你以外,这艘船上的其他东西也都不是人,对吗?” 阿伽克律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对啊,都不是人。” 唐尼强撑着保持自己的表情,让自己不显得过于崩溃。他那只被触手缠过的手臂却是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他刚刚无意识忽略的许多东西都提醒了他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游轮聚会。 像这种等级的聚会和在场人员的身份,怎么会在登船的时候连安检都没有? 之所以没有,是因为现在待在这里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安检,普通的武器完全伤不了他们。 呵呵,这个就是他所说的有趣的事情吗?不过看到他这个普通人的丑态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也算是一种乐趣吧。他真是太感谢阿伽克律了,带他来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不知不觉间,游轮已经启航,将众人带向了未知的海域。 神族 光滑的整块大理石地板倒映出墙壁闪亮的金箔和天花板描绘古老神话场景的浮雕,长相狰狞恐怖的神袛与柔美的英雄在光晕的渲染中栩栩如生。 森白的动物头骨被当成装饰放在餐桌上,端上来的“佳肴”也都是些颜色艳丽,形状畸形的鱼类,从鱼肚里流出的荧光绿的内脏怎么看都像有毒。 那些矜持的高贵名流们动作优雅地用刀叉插起那些活蹦乱跳的鱼肉,一脸享受的放入嘴中,一切都是说不出的怪异。 唐尼是万万不敢碰这些可疑的食物的,他寸步不离地跟在阿伽克律身后,怕自己被未知生物抓去当饭吃了。 刚刚被触手触碰过的部位迅速地肿了起来,并不是普通的红肿,而是变成像那些鱼肉一样诡异艳丽的色彩,宛如刚刚完成的刺青凸起在皮肤表面。 那触手上可能还有毒素,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有些昏沉,眼睛更是像放在火上烤一样的滚烫发热。 走过摆放餐点的位置后,两人来到了大殿中心的区域,人们自发的分成了三组,他们将自己所属的主神围在了中间。 已经凌驾于无数人之上的神族后裔们在自己所属的主神面前,和寻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如果忽略掉他们或奇特怪异或美丽异常的外貌的话,只是看他们摆得极低的姿态,也能知道他们正在阿谀奉承。 阿伽克律满不在意地随意向唐尼介绍了几句到场的主神和主要眷属。 无奈人墙太过密实,唐尼连主神的一片衣角都没能看到。 除去内圈奉承的人,外圈的人群火药味就很重了,他们不同神族的后裔之间关系并不好,两两对峙时的威压让站在远处的唐尼都寒毛倒立。几方人才上船不到一个小时,场面就已经隐隐失控的趋势了。他现在只能祈祷他们不要打起来,不然这艘船和他就要遭殃了。 带唐尼简略浏览过一遍后,阿伽克律并没有加入到那三组中,而是站在了人群之外,这样的特立独行的行为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不时有人朝他们俩的方向看来,但似乎又在忌惮着什么,不敢上前,只是远远观望。 阿伽克律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探究,手上随意地转动着一枚筹码,脸上面无表情,隐去了所有情绪。 唐尼看到阿伽克律这副模样,心头又涌现出不详的预感。 这幅模样让他又回想起在赌场的时候,阿伽克律每回在决胜局时就是这副模样。 他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阿伽克律把他带到这里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计划又是什么。而他唐尼,在阿伽克律的计划里又有什么样的作用。 阿伽克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做某件事情,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有意义,唐尼在那四个小时的赌局中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唐尼看向周围,努力想要抓住自己漏掉的信息。 大殿最前段和两边都布置了华丽异常的可供坐下的位置,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远离了这些座位。 他悄悄地观察着周围人的举动,仔细推测着他们的关系。 只见这些人时不时会看向同一个地方,之后又快速地收回目光。包括阿伽克律,也看过那个地方几眼。那是一道巨大的深色帘幕,缝隙中隐约可见一个反光的金色把手。 毫无疑问,这后面藏着一道门。但像这样的暗门并不稀奇,他们这样小心翼翼地偷瞄实在是很奇怪。 是这个门后面藏了什么吗,他们在害怕这个门后面的东西? 又或者说…他们在等待什么东西出来… 他突然想到,他到现在都还没看到这场宴会的主人。 这里还没有出现一个能够主导全场的人。 像这样让这么多危险的人物聚集在一起,没有一个能威慑所有人的存在是不行的。这也是场面至今都还未失控的原因。 “咔嚓。” 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像是过了一千年那样久,那扇被他们暗中观望许久的门终于打开了。 接替 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刚刚的混乱似乎从未出现过。 幽暗的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拉开的帘幕象征着戏剧的开场,现在只等宴会的主角登场。 金色的影子猛然出现在众人眼中,太阳的光辉化作实体降临到这片地方,她深邃的眼是海洋的化身,垂落肩头的金发是熔化流淌的黄金。 她的存在就是美与力量的化身,极致的耀眼,能够主宰一切的天命。 海神伊芙娜走到了大殿最前端的庄严神座面前,随后从容坐下。 众人纷纷跪地,双手交叉置于额前,虔诚行礼。 行礼过后,无需多作指示,这些神族后裔自发地按照位格在四周坐下。 唐尼被阿伽克律带着坐到了靠前的位置上,在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一千只蚂蚁在爬,无所适从。 才短短半天,他的世界观就被重塑了一遍,现在又坐在了这样的位置上,离那样的存在只有十步之远。 众神之王的光辉只是浅浅撒在他身上,他就已经觉得惊惧异常。 “现在开始权柄交接仪式。”主持仪式是主神之一的深渊领主修菲娅,她深绿色的卷曲头发如有生命般,随着她说话的语调起伏蜷曲。 当她抬眸看向众人时,会让人有如临深渊之感,只觉得要被她漆黑的瞳孔摄去魂魄,轻快的声音化作重锤敲击在每个人心头。 刚刚被人群围住的其他几位主神此刻也露出了全貌。 除了深渊领主外,坐在最靠前的位置的,是极地领主,一个头戴花冠的白发男子,长着一对弯曲的角,那尖锐的顶端堪比锋利的刀刃,表面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遗憾的是,其中一只角缺失大半,破坏了原先的美感。 坐在对面的风暴领主一头深红色头发,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原本精致美丽的面容不知何故遭了重伤,半边脸都被绑带缠了起来。 他金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伊芙娜,像是在示威,又像是在好奇,反正是没有一点敬畏的意思的。 待修菲娅主持完开场,接下来就到了主神誓忠的环节。 极地领主率先走上前来,在海神的神座前,他驻足停下,手中托举着巨大的冰制权杖,那是由极地冰髓凝结而成,象征着极地力量与统治的权杖。 他跪在伊芙娜的身前,眼帘微垂,掩盖住眸中复杂的情绪。 “现在开始,从极地冰海到深渊之底,海洋的每一寸疆域,包括我——格拉尔,都归于瑟琳德拉的掌控之中。我将为您献上我全部的忠诚,侍奉您直至我灵魂冻结的那一刻。” 深渊领主修菲娅也紧随其后跪下,向伊芙娜宣誓自己的忠诚。 伊芙娜庄严地接过权杖,冰蓝的光辉和海洋的湛蓝交融,大殿猛然被冰冷的寒气笼罩,极地的力量和大海的无尽深邃在此刻融为一体,其他神族纷纷低头行礼,表示对这一刻权柄更替的认可。 就在此时,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阿伽克律突然塞给了唐尼一样东西。那是赌场老手的惯用手段,一张极小的纸片不知不觉间就溜进衣袖中。 接着阿伽克律又将手指点在了他身上,只有同族能感受到的意识交流再次出现。 “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就在这个船上。” “我一个人去找?” “是的,我待会脱不开身。” “我什么时候去?” 只见阿伽克律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后向海神伊芙娜走去。 “就是现在,我之后会用我的神识与你交流。” 唐尼震惊无比,虽然早有预料过阿伽克律的身份不简单,但是在得知他也是主神之一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竟然一直待在这样的人身边,只是想一想就后背发凉。 事不宜迟,唐尼默默地离开了座位,由于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海神那里,他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关注。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袖口的纸条,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简易的地图,纸条中间还包了个骰子。 “这个地图…我怎么没看到路线的标记啊?你要找的东西也没有描述,万一我找错了怎么办。” 轻笑声传来,阿伽克律说道:“不会找错的,你可是有我给你的骰子啊。” “这个骰子上面积攒了超乎你想象的好运,只要你的愿望足够强烈,它几乎可以为你实现一切愿望。” “你现在就想象你是在玩飞行棋,掷出几点就走几步,它就是你的向导。” 唐尼似懂非懂地看了看手里的骰子,有些难以想象手中这个普普通通的骰子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另一边,阿伽克律缓步走到伊芙娜身前,他也如同风暴领主一样,带着探究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海神。 “您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呢…”阿伽克律熟稔的说道,身体越靠越近。 “看起来比以往要虚弱很多呢。” 这样的话语对于海神来说已经是相当冒犯了。 伊芙娜一言不发,一直握在手里的刀被拔了出来,横在了阿伽克律的脖子上,眼神是看蝼蚁般的淡漠。 手上注入进刀刃的神力使得刀尖都变成了粉色,那沾染过无数鲜血来自上古战场的刀刃内的刀灵已是嗜血难耐,此刻更是发出了危险的铮鸣声。 他现在只要耗足够的时间,让唐尼在伊芙娜发现之前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就行了。 阿伽克律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又恢复了恭敬的样子向后退去,转而跪下,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个误会。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没到虚弱期。 与此同时,唐尼已经一路抛骰子来到了一扇房门前。难以置信,这样隐秘的地方竟然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即使在路上遇到巡逻的人,也都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躲过去了。 “这个骰子当真厉害。”唐尼在脑中向阿伽克律说道。 阿伽克律讪笑了一下,这个骰子当然厉害了,这可是由他死去的族人的气运炼制而成的呢。 像这样能够控制命运的东西一直都是稀缺物,浪费了那么多灵魂,也只获得了三分之一的权柄。 而这三分之一的权柄,还被眼前的这位海神夺取了大半,现在连他自己的力量也被她封印了,只能借助别人之手来行动。明明之前还合作了那么久呢,真是无情。现在找到唐尼这个仅存的族裔可是废了不少气力。 黑发青年神情自然地望着面前的少女,嘴里念出忠诚的誓言来。 “至高的瑟琳德拉,永恒深蓝的君王,大海的律动遵循您的意志,命运的潮浪亦为您而起伏。在此,命运的编制者向您献上最崇高的敬意。我的力量,我的权柄,从此归于您的王座之下。” 阿伽克律像模像样的宣誓着,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东西。 他在上船时就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命运之力,沾染了伊芙娜神力的力量现在正被安放在这艘船的某处。 这个交接权柄的仪式正是最好的偷窃机会,她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别的地方,更何况他还找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帮手,他马上就能拿回属于他的力量。 宣誓又怎么样,来到这里的主神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臣服于她的。都不过是迫于形势罢了,等她到了虚弱期的时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迫不及待地将她的力量瓜分干净。那些宣誓在她死后就失去效用了。 毕竟她现在没有得到任何上一代神明的庇护,包括她的叔叔。 在今天这样重要的时刻,所有主神都到场了,就算是恨伊芙娜入骨的人,也不会缺席这样重大的场合。 但是那个养育她长大的神明却没有来。 早就听闻他们关系不好,不过没想到,竟是关系不好到即使破坏神典也不愿相见的程度。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她完全孤立无援了,她虚弱期时根本就没有人会保护她。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你确定你要找的东西是个人吗?”脑海中传来唐尼的声音。 阿伽克律宣誓完后又起身退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在听到唐尼的话后皱起了眉头,在脑中与唐尼交流道:“我要找的东西是一块深蓝色的宝石,你再仔细看看。” “没…没有啊…这个房间里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人…” “这个人还长得有点像海神…” 唐尼万分紧张地看着床上睡着的长得和他刚刚看到的海神一模一样的人。 床旁边连着心电仪,悬挂在高处的吊瓶装着透明的液体,正在不断地输送给少女。 大概是累极了,睡着的少女就连房间里进来了人都毫无反应。不过也可能是没想到自己如此隐秘的房间能进来人,幸运的穿过十几道看守,又破解了层层加密的房门。 在好奇心的作用下,他忍不住地慢慢靠近了少女。 也许阿伽克律想要的宝石被这个少女戴在了身上也说不定呢。 情欲 海神模样的少女,在失去力量给人带来的敬畏感后,她这副脆弱的模样使她看起来像是普通的人类少女。 唐尼试探着走到了她的身前,正欲伸手寻找,阿伽克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抬手轻轻一敲,唐尼瞬感浑身疼痛,昏厥瘫倒在了地上。 阿伽克律越过唐尼的身体,轻柔地坐在床边,伸手抚上伊芙娜的发丝。 他刚刚就觉得不对劲,好歹也做过那么多年伙伴,那个坐在神座上的赝品在看到他再次出现后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和她原来的气场完全不一样,真是好一出狸猫换太子。 当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她也和原来大相径庭也就是了,她何曾展现过这种脆弱的模样,目空一切、不可一世才是她。像这样无力地躺在床上,连费劲万般手段夺来的神权仪式也只能交由别人来完成,是不可能在过去的她身上发生的。 但是他知道这个就是真正的伊芙娜,那数年间萦绕在他身边的熟悉气息,他绝对不会认错。 真可怜啊,偏偏是在这种重要的时候迎来了虚弱期。 明明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命运之力了,还是无法与诅咒抗衡。 要是被大殿上的人发现了现在的这幅样子估计会被当场撕碎吧。 阿伽克律嗤笑了一声。她落到这种境地也都是她自作自受,短视而又愚蠢,做事从来都不顾及后果。肆无忌惮地夺走一切,仇家成堆,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就连他,之前明明相处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考验。到了最后,她还是算计他,用各种手段控制他牵制他。 阿伽克律在生气过后又不禁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伊芙娜醒来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会从她的脸上看到恐惧吗?又或者是悔恨,后悔自己当时背叛了自己的伙伴。 阿伽克律用手指细细描摹伊芙娜的脸,待触碰到颈部时,他轻轻地扼住了伊芙娜的脖子。 伊芙娜终于醒了过来,但遗憾的是,她在看到阿伽克律时,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神色恹恹地看着他,就好像有预料到他的出现似的。 “晚上好啊,阿伽克律。”伊芙娜语气自然轻快,“真是好久没见到你了,没想到上次夺走你三分之二的权柄也没能杀死你。” 阿伽克律的手慢慢掐紧了伊芙娜的脖子,冷笑着说道:“那真是让我们尊贵的瑟琳德拉失望了呢。我不但没死成,现在还能在这里碰巧撞见你虚弱期的模样。” “你唯一的手下奈赫现在也不在你身边,毕竟你唯一信任的只有他,也就只有他能代替你去完成交接仪式了。” “只可惜他的演技并没有很好,虽然外表装得很像,但是在动作细节上可满是漏洞,我相信不少人已经起疑了。 “ 我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证明,只用略微暗示几句,到场的人就能明白你到底干了什么,以及你已经在虚弱期的事实。” 阿伽克律化作一条剧毒的毒蛇,吐着信子恐吓着自己的猎物。 “那样的话,我会被当场杀死。”伊芙娜面色沉静的说道。 “阿伽克律,你不会让我死的。” 像是被手下的皮肤灼烧到一般,阿伽克律在听到这句话后猛然松开了手。 “如果我死了,你就拿不回你想要的东西了。” “你身上的禁锢没有我的话是解不开的。” “到时候你不光拿不回你原本的东西,还会连最后的保命手段都失去。” “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阿伽克律轻笑一声,又摆弄起了手里的筹码,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伊芙娜,你觉得这样能够威胁到我吗?” 他欺身上前,俯在伊芙娜耳侧,说道:“我不在乎我的下场怎样。” “不管是被野兽撕咬瓜分,还是被切成上千片凌迟,我都不在乎。” “在你背叛我后,我只想看你失去一切,万劫不复。” “今天来也不过是想要找回之前的力量,好之后从长计议如何报复你。” “现在看来根本没这个必要了。” “命运女神给我指了一条更好的路。” “你努力走到了这么高的位置,摔下来的话也会十分惨烈吧。”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痛苦的表情了。你越痛苦,我越开心。” “在你当初夺走我的力量的时候,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 阿伽克律边说边拔掉了伊芙娜的针管,眼中满是恶意。 “我要你清醒地看着自己是如何失去一切的。” 伊芙娜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在针管被拔掉的那一刻,她的脸颊立即浮上了不自然的红晕,身体也蜷缩成一团。 吊瓶里装的是镇痛镇静的药剂,失去药物的缓和后,之前的那种感觉又涌现上来,并且由于这期间一直压抑,她身体的敏感程度成倍增加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打捞上岸的鱼,再怎么大口呼吸都没用,只能在缺水中痛苦挣扎。 阿伽克律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行为会让伊芙娜有这样的反应。他掰过少女的下巴,想要仔细看清楚她现在的情况,却不料遭到了少女的剧烈挣扎。 这样的反抗却是越发激起了好奇心,伊芙娜现在的力气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女子,这样的反抗对于阿伽克律来说丝毫不起作用。他一手就将伊芙娜的双手沿手腕扣住,置于头顶处。 展露出全貌的少女此刻双眼失焦,脸上少见的露出慌乱的神情,身上的异常一览无余。 阿伽克律心理隐隐有了猜想,他另一只手放在了伊芙娜的嘴唇处。 “我早就听闻,你们这一族在虚弱期的时候,身体会变得虚弱,但是欲望却会增强。” “这世上有七情六欲,你现在是哪一种欲望比较强烈?” 阿伽克律将手放到了少女小腹的地方,重重地按了一下,果不其然得到了少女本能的反馈。 “现在范围缩小了呢,是食欲吗?” “我感觉你这个状态不太像呢?” 阿伽克律咬住少女泛红的耳尖轻声说道:“该不会是情欲吧?” 丈量h 不需要少女回答,阿伽克律已经自己探索了起来,完全不顾及少女反抗的动作。 他将手伸进被子里,略有些粗糙的修长手指贴合在了少女的小腹上,他冰凉的指尖让伊芙娜打起寒颤。 作恶的手指灵活地流连于柔软的腹部,时而按压时而轻抚摩挲,带起一阵痒意。他把控着伊芙娜的每一丝反应,观察着她的表情。 “我每回只要按到这里,你的反应就会很强烈呢。”阿伽克律语气温柔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加重,反复按压同一个位置,果不其然又得到伊芙娜的反馈,她的嘴里甚至溢出细小的呻吟声。 “伊芙娜,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阿伽克律故作不解地问道。 “是我的胃。”伊芙娜气恼地回答道,像这样被人随意对待的情况她从未遇到过,怒目圆瞪,威胁似的看着阿伽克律。此刻的她像一只被人捉住的河豚。 阿伽克律觉得她这副模样实在是新奇有趣,他以前可没见过她吃瘪的时候。 “我记得胃可不是长在这里呀,难道是你的构造和我不同吗?” 他装作好奇的样子掀开了被子,少女的全部都展露在眼前,由于极度敏感,只是轻微的摩擦都让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红。 同时,早就湿透的腿心也暴露在了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甜腥味。 伊芙娜脸颊通红,想要伸手挡住又不行,只能双腿夹紧,妄图遮掩自己的异常。 阿伽克律指骨分明的大手却是硬生生撑开了伊芙娜白皙的大腿,将那羞人的地方看了个遍。 湿透了的粉色内裤起不到一点遮挡的作用,反而是紧紧贴合在了花穴上,清楚地勾勒出了形状,连呼吸间微张缝隙的粉色嫩肉都能窥见一二。 阿伽克律的气息几乎是瞬间就变重起来,内心中疯狂涌现出各种不可告人的念头。他也并未忍耐自己的欲望,立刻就伸手去做了。 “阿伽克律,你现在停手的话我靠岸后就把你的力量还给你。” 阿伽克律剥掉了伊芙娜的内裤,揉弄起了被放置已久的花穴。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的,万一你之后又反悔怎么办?”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钻入花穴中,在里面大肆搅动一通后快速抽出,带出一大股爱液。 “我…我们可以立海神契约…手…手指不要再伸进去了…” 阿伽克律置若罔闻,又多塞了一根手指进去,做剪刀状撑开了湿热紧致的甬道,这下连花穴里面的嫩肉都一览无余了。 “呜…你快松手…你不想要回你的力量了吗…” 嫩红的敏感内壁的褶皱紧密异常,只是进入一些空气便又激起一阵情动,冒出水液来,不敢想插入时会有怎样销魂的感受。 “可是我不信任你呢,我的瑟琳德拉。” “你欺骗过我太多回了,可是深深伤了我的心啊。” 阿伽克律直接插了三根手指进去,他手指的长度超出了伊芙娜的预想,缓慢探入到了一个可怕的深度, 甚至藏在里面的敏感点都被发掘。 只是乍一碰到那里,伊芙娜就猛地颤抖起来,连脚背都弓成了弧形。 她现在的身体敏感异常,因此这样的动作所带给她的快感也是数倍增加。此时迭加在身上的快感已经难以承受,从手指到脚尖都是酥麻的感觉。 “呜…我…我保证不再骗你…呜!” 阿伽克律一发现她的敏感点,手指就大肆攻击起那处软肉,毫不留情的用力扣弄,甚至双指夹住顶弄。 伊芙娜的下半身像是坏掉了一样的痉挛起来,一直在挣扎的双手也在这攻击中泄了力瘫软下来。 然而还没到头,阿伽克律的手指还在继续深入,不知他碰到了什么,伊芙娜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失控的表情。 “阿伽克律…你再碰我一下你将永远地失去你的这条手臂。” 阿伽克律看着伊芙娜略有失神的眼睛,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说道:“可是你现在完全做不到呢。” “相反,我只需要稍作动作就能掌控你全部的反应。” 阿伽克律的另外一只手再次按在了伊芙娜的小腹上面,位于插入她身体里的手指的正上方。 “好像刚刚也是这个位置呢,只要一碰到这里,你的反应就特别强烈。” 阿伽克律的修长的手指再次用力顶弄最深处的软肉,一大股花液立即浇上他的手指,甬道是不断在一呼一吸间缩紧,绞死了埋在身体里的手指。 “是子宫口吧?” “伊芙娜的身体真是特别涩情呢,虽然嘴上抗拒,但是身体却是饥渴的不行,子宫口还刚好降到了我可以碰的到的位置,就是想要被我狠狠玩弄一番吧。” “再加上你的甬道这么短,我应该只要略微肏进去就可以撞到子宫口了,如果全部塞进去的话,你一定会被我肏坏的。” 深入h 伊芙娜的脑袋里现在什么都不剩了,只想把阿伽克律的嘴巴撕烂然后再把他的头拧下来喂鱼。她之前对他真是太仁慈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允许她这样想了,阿伽克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下了腰带,紫黑色的粗长阴茎像是一条变异的海蛇,长着不容忽视的倒刺,丑陋而又畸形,正虎视眈眈地挨在她的花穴旁边,完全不配套的尺寸让人异常忧心。 “你插不进去的…你插进去的话就等着被我绞断吧。” 阿伽克律轻笑起来,双手握住伊芙娜雪白柔软的双腿,将其分开到最大,巨大修长的双手几乎将她的腿整个握住,她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和阿伽克律体型之间的差距。 紫黑色的阴茎强行插进狭小的甬道里,乍一插入小穴就有了剧烈的反应,紧缩的肉穴也确实如伊芙娜所说的那样,让他有了要被其夹断的错觉。 粉白的花穴被撑得边缘透明,死死将阴茎卡在了洞口,内里的嫩肉牢固地吸附在上面,像是真空一般。 “放松一点…伊芙娜…我知道你也想要的对吗…” 阿伽克律找寻起了伊芙娜的另一个敏感点,之前一直藏得极好的阴蒂还是被发掘了。 他轻搓起这藏在肉里的圆润的粉色小珠来,才两三下就让伊芙娜刚刚减轻一点的快感再次袭来,甬道里立即涌出大量的粘液,使交合处顺滑起来。 但是这样还不够,还是不能顺畅的进去。 他灵巧的手指加快了速度,变着花样地折磨起伊芙娜的肉珠,时而碾压揉搓时而轻挑刮蹭,碾磨得酸涩酥麻不已。 这小小的一点立马被照顾得肿胀变硬。伊芙娜身下更是像失禁一样流出水来。 他顺着这润滑就将自己的阴茎捅进去了半截,白嫩的花穴就这样吃进去了恐怖丑陋的紫黑色“海蛇”。 “呜…把你的丑东西抽出去…”伊芙娜满脸嫌弃,愤怒烦躁的情绪近乎要化为实质。 阿伽克律腰身用力,将性器又送进去一部分,重重碾过那藏在深处的敏感点,超乎想象的快感揉碎了伊芙娜艰难维持的理智。湛蓝色的眼睛失去焦距,朦胧一片,海面被笼罩上浓厚的海雾 。 “怎么,我的尺寸难道不合你心意吗?我保证你会喜欢上这个感觉的” 还没能全部插进去就已经顶到尽头了,这种被被填满到极致的感觉和失控的快感让伊芙娜感到恐惧。 那些可怕的肉刺卡如她细密的褶皱之中,严丝合缝,稍一移动就会带动花穴里所有的地方,又痛又痒,酥麻酸疼不已,这对极度敏感的伊芙娜而言,说是酷刑也不为过。 阿伽克律开始缓慢地抽查起来,他痴迷地贴近少女的身体,血脉里原始的兽性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全部都埋入,标记身下少女的每一处,将她那讨人厌的嘴堵住,再剥夺她的每一次呼吸。 想折下她那高傲的头颅,让她的眼里只有自己,再也无法离开自己。又或将她的血肉都与自己融为一体,在彼此最深处都留下无法抹除的印记,完全被他所掌控。 他缓缓靠近因快感而失神的少女,轻轻亲吻上她的嘴角。 伊芙娜极度不满地扭过了头,迷蒙的眼里藏着尖锐的冷漠与抗拒。就好像刚刚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 这样的情况让阿伽克律动作一顿。 过去的那些晦涩的情绪与难以忘怀的回忆又涌上行头,化作钝刀一下下切割心头的肉。 好在他早已习惯她的高高在上。 早先梳好的头发不复原样,厚重的黑色刘海垂落下来半掩住阿伽克律的紫色眼睛,一双眼眸幽深得望不到尽头,隐约可见其中的病态偏执。 既然她不愿意接受自己,那就强迫她接受好了。 他一只手用力掐住伊芙娜的脖子,那力道和之前玩闹的力道截然不同,手指一点点紧缩,让她的喉咙感受到了剧烈疼痛,另一只手狠狠掰开了伊芙娜的嘴巴,不让她合拢。 伊芙娜被迫张开了嘴巴,窒息的感觉让她头脑都变得昏沉,根本无力挣扎。 阿伽克律摩挲着伊芙娜的犬牙,身下的动作不断加快,大力鞭挞着娇嫩的花径,交合处紧紧吸附的穴口都由粉白变得殷红,带出的水液助纣为虐,使下一次的插入更为顺畅。 蛮干h 初尝性事的年轻人只会一个劲的蛮干,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只想在伴侣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 每一下都重重撞到了子宫口,颈口的肉被残忍的挤压变形,强烈的刺激和快感使下半身像坏掉了一样的痉挛起来。狭窄紧缩的甬道在冲撞下也被扭曲拉伸,被迫撑成阿伽克律性器的形状。 这生硬的动作是要将人活生生钉在了性器上面。 过于巨大的性器使她的小腹在每一次抽插时都会突然隆起,薄薄的肚皮几乎要被戳破。 他仍觉不够地发掘着伊芙娜的身体,想要进去更多。伊芙娜只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要被他捅穿。 那些可怖的肉刺更是在让她的穴道几乎被划伤,红肿的穴肉在粗暴的进出中带来刺痛瘙痒感,一直在被顶弄的花心更是酸胀难耐,内里积攒的花液随时都等待着倾泻而出。 刚刚才被玩弄过一番的花蒂也无法避免地在性器拔出时被肉刺戳刺挑弄,如针扎般被蹂躏得肿胀了一圈,逐渐由粉变红,再难缩回原处,只能待在外面遭受更深的折磨。 “呃…”伊芙娜再次达到了高潮,那疼痛却像是催情剂,被刮蹭到的花心自虐似地淌出水来,紫黑色的巨根被大量的花汁浇灌得油亮滑腻。 伊芙娜虚弱期的身体在这粗暴的性事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虽然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的下半身确实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频繁到达高潮,并且快感一次比一次强烈。 她全身上下都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自己的一切都在变得奇怪。 阿伽克律亲吻上已经无力反抗的伊芙娜,渡给即将窒息的她空气。随后他的舌头又霸占了她的整个狭小的口腔,侵占着她的每一处,四处搜刮甜美的津液。 伊芙娜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身下被高潮时的水液弄的黏黏糊糊,脑袋里面也是一团浆糊。 紫红色的阴茎变着法地凌虐着可怜的花穴,数百次撞击后的甬道已经变成了他性器的形状,失禁一样的不断漏出水液,将身下的床单全部打湿。内里还是不知羞耻地迎合吸附着这个侵略者,在他每一次插入时紧紧收缩,就像是在渴求着他似的。 终于,在长到让人忘记时间的抽插后,阿伽克律抵着伊芙娜的子宫口射了出来,灼热粘稠的液体冲击在宫颈的软肉上,炽热的温度让伊芙娜有了被烫伤的感觉,疼痛伴随的快感令她再次高潮,已经不知道是今天晚上的第几次了。 待性器抽出时,饱受摧残的花穴被填满了白浊,锁不住的浓稠的精液喷涌而出,内里的软肉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脱离出来,仍是抽搐不已。 阿伽克律食髓知味,还想继续。他将伊芙娜的额头到颈间的每一处都细细吻过,眼中的痴迷狂热不加掩饰,显然爱极了伊芙娜的这副模样。 她讨厌他看她的眼神。虽然身体仍沉浸在快感中,但是伊芙娜的心神已经从混沌中脱离了。 这种任人宰割,完全被他人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她愤恨地发狠咬上阿伽克律的喉咙,刚好咬到了喉结的位置,在周围留下了一圈鲜红滴血的牙印。 阿伽克律也没料到刚刚还虚弱异常的伊芙娜竟还有力气反击,待回过神时脖子已是鲜血淋漓。 血液将少女的嘴唇染得嫣红,平白生出一股妖异之感。她眼中的朦胧已然消失,清澈湛蓝的眸子闪过慑人的寒光。 伊芙娜感觉自己流失的力量稍稍恢复了一些,虚弱不堪的身体又重新运转了起来,和刚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女判若两人。 她强行催动自己身体里神力,只觉喉咙里一股血腥上涌,这是她平时透支使用力量时会有的症状。 形势瞬间逆转,阿伽克律只感觉自己的能力被瞬间封锁,再也施展不出来分毫,连力量也被剥夺了大半。他被恢复的伊芙娜压在了身下,现在是伊芙娜掐住了他的脖子,伤口溢出的血珠不断透过她的指缝向外渗出。 “我刚刚说过的吧,你要是再碰我一下,你的手臂就别想要了。” 阿伽克律的声带颤抖着,却无法说出任何清晰的话语,只能发出气音。 “咔嚓。”骨头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伊芙娜不带任何犹豫地掰断了阿伽克律的手臂,被粉碎性地摧毁,只能无力地垂露身侧,让它的主人很好的体验了成为残疾人是什么感觉。 她的力量并没有恢复,但是与之前的完全消失又不一样,现在她的力量像是被撬开一角的箱子,能够强行从里面抽出力量来。虽然是透支使用,但也好过毫无自保手段。 这样的变化是在刚刚一瞬间发生的,突然的恢复,没有先兆,就和它的到来一样。 伊芙娜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强忍痛苦的阿伽克律一眼。 难道是因为性行为吗?这也太荒谬了。 不过他们神族确实继承了许多野蛮原始的东西,像互食、近亲结婚和献祭是基本操作。像源自于生殖繁衍这类本源的仪式就更多了,内容比较禁忌,就不在这里详述了。 说不定刚才他们就在生命的大和谐中完成了某种失传的仪式,恰好解决了她虚弱期的问题。 虽然听起来荒谬,但是可能性不小,有着尝试的价值。 现在只要把刚刚的事情再做一遍就能弄清楚了,节操在恢复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碎裂h 手臂被捏碎显然让阿伽克律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妖异的紫色眼睛也在这痛楚中笼罩上了一层迷蒙的白雾。 然而黑发青年嫣红的嘴角却是扬起笑容来,仍是痴痴地看着伊芙娜,全然不管自己现在是处在何等危险的处境中。 鲜红的血像是披在肩上的薄纱丝绸,称得他那冷白的皮肤几乎像是玉雕出来的,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惑人气质。 身下的怪异性器也是兴奋地狰狞偾张,丝毫没有疲惫的态势。 疯子。 看着他这副完全乐在其中,一点都没有被惩罚到的模样,伊芙娜也是恨的牙痒,怒气不减反增。 “阿伽克律,你还笑得出来?” “刚刚恢复力量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不光不珍惜,还用那样的手段冒犯我。” “任何敢冒犯我的人无一不是死相凄惨,尸骨无存。” “现在我恢复力量,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 阿伽克律眷恋地将伊芙娜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死前能和你温存一番倒也不算亏。”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说不定死后变成厉鬼,还能再来找你呢。” 伊芙娜被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恶心到了,抬手就扇了一巴掌。 黑发青年的嘴角直接被擦破流血,整个人看着更加狼狈了。 “呵,你倒是想得挺美,我是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的。” “你既然这么能干,那你之后就当我的性奴,等着被我折磨死吧。” 阿伽克律很配合地做出惊恐的表情,将没折断的那只手环住身体,摆出防卫的姿势。 伊芙娜总算是有点满意他的表现了,这才符合她的喜好。 “你刚刚不是肏我肏得很起劲吗,现在继续吧。”伊芙娜恶狠狠地解开阿伽克律的衬衣说道,动作也是十分凶猛。真是让她恼火,这家伙刚刚办事的时候竟然连衣服都没脱。 她十分不爽地狠狠揉了一把阿伽克律隆起的柔软胸肌,又用力揉捏了一番他胸前紫黑的乳头。 阿伽克律隐忍地粗喘起来。 伊芙娜也脱掉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一对绵软耸翘的雪乳跃然而出,粉嫩的娇软蓓蕾凹陷在雪团中,给人带来极大的感官刺激。 少女一只手胡乱按揉胸前的软肉,一只手揉搓起身下红肿的阴蒂。 滑腻的肉珠不听话地从纤细的指尖逃走,逼得少女只能换用双指将其用力夹住,刺痛绵麻的快感让她的唇间不断流泻出令人耳热的呻吟声。 不堪一握的腰肢和纤长的手臂都在快感中细微地战栗着,饱满的花穴也由于身体的动作,随着起伏缩放起来,不时露出里面已经被肏肿的玫瑰色软肉。实是一派活色生香之景。 躺在她身下的阿伽克律显然被刺激得不轻,腹部和胸前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皮肤下的青筋偾张,那淫贱的器物更是丑态毕现,马眼难耐地渗出粘液来。 他脑袋里幻想着将正在自渎的少女拽入怀,把自己硬挺的性器狠狠插入到她香艳的穴中,将这销魂地捅得花汁四溢、烂熟透彻。 伊芙娜将自己的嫩穴顶在了阿伽克律的性器上,借着穴里冒出的水液一点点磨着顶端坐了下去。不断收缩的小穴好似一张小嘴不断吮吸紧咬着他骇人的性器,爽得他头皮发麻的同时又是让他煎熬无比,身下的阴茎难以抑制地膨胀变大,让好不容易才磨蹭进去的花穴又变得酸涩异常。 花穴被撑得毫无缝隙,吞进的过程本就漫长艰难,阿伽克律还控制不好自己,给她添乱,真是麻烦至极。 重新被挑起的性欲又像化不开的积雪越堆越厚,攒至心头,难以疏解。 “帮我揉一下。”伊芙娜将阿伽克律的手按到了自己的嫩乳上,“这里很敏感,不许太用力了。 又将他的另一只手放在了阴户上,圆润的肉珠恰好蹭过掌心,给人异样的刺激。 “下面也要揉。” 也不管阿伽克律作何反应,伊芙娜又开始自顾自地慢慢磨蹭起已经吃进去一小部分的性器。 阿伽克律紫色如水晶般的眼里升起水雾,俊美清秀的脸被折磨得泛起薄红,黑发黏了几缕到汗津津的额头上。看着倒像是被欺负了的良家少男。 伊芙娜见状就伸手扇了这装模作样的家伙一巴掌,说道:“爱做不做,自己找上门来的,现在倒还矜持起来了,刚刚不是很狂吗?继续狂啊。”活脱脱一副恶霸的模样。 阿伽克律薄唇轻抿,被打青紫的嘴角破皮流出血来,似朱砂点染。眉眼低垂,隐起快要藏不住的恶念,顺从地在伊芙娜身上动作起来,极尽手段地讨好着少女。 阿伽克律用嘴叼起了被冷落在旁的另一只雪乳,灵活的舌尖将粉嫩的乳珠勾出后又按压凹陷到乳晕里去,时而还会重重一吸,带起少女的一阵战栗。被手指照顾的乳尖则是各种扣挑捏揉,柔软细嫩的雪白乳肉被玩的发热泛红。 本就肿胀的圆润阴蒂则是被手指轻轻打转,时不时刺激柔嫩处,将刺痛转化为了痒意。 敏感的花穴很快又在上下三点的刺激下涌出大量的水液来,将两人的衔接处沁润得滑腻无比,帮助身下的小嘴又吃进一截,让紫黑的阴茎突破了层层紧裹的穴肉,突起的肉刺猛地刮过穴道,如闪电般的快感窜上脊背,让伊芙娜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阿伽克律也终于忍耐不住,双手按着伊芙娜的细腰将其狠狠地压下,让性器顶端凶狠地撞击上了最深处的花心。 “呜…继续,就是这样。”伊芙娜呻吟着说道。 阿伽克律的眉目间都染上了狠戾的色彩。他今天非要将伊芙娜肏坏不可,这都是她自找的。 于是体内的巨物快速抽插了起来,疯狂地撞击着花心,死命碾压着不断紧缩的肉壁。 连之前一直都没能塞进来的半截性器也在这如暴风雨般猛烈的撞击中强行塞了进来。几乎将少女的甬道拉伸到了极限。 却是还不知足,仍想插进更多,蛮横的动作和力道将少女的雪臀都撞得通红。 伊芙娜只感觉自己的下体要被捅破了,不断被敲打的紧闭的子宫口也像是坏掉了一般地抽搐着,无法停下。 但是这样粗暴剧烈的性事相比之前来说却再不是疼痛居多,反而是快感占据上头,几乎无休无止的快感一阵比一阵强烈,就是再冷淡的人在经历过这样的快感后也要为其发疯失常。 伊芙娜感觉自己像是患上了性瘾,无药可救地沉溺在了欲望之中。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样的程度已经会让她警惕万分了,可是现在却有点不管不顾的意思了,她只想要更多,让自己的身体享受更多的欢愉。 她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清醒地沉沦了。 她的身体好像已经适应并且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种会伤害到她的粗暴性事。 这种危险的刺激感如同毒药一样正在模糊她的安全界限。 贪婪h “再重一点,用力一点,全部都塞进来。”伊芙娜轻喘着说道。 阿伽克律的双眼在欲望的驱使下变得猩红,手上的力道更是失去了把控,将伊芙娜的腰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哪有兔子主动送到饿狼嘴边还不吃的道理,既然她都这样要求了,那必然要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在数百次撞击下,娇嫩的子宫口终于是不堪重负的被蹂躏到软化了。再稍一顶弄就不住地张开了一道猩红湿热的小口。 紫黑色的巨根立马长驱直入,进到了这最为禁秘的地方,一直待在外面的那一截也终于能够埋入少女的穴中。 两个人真正地交融在一起了,阿伽克律激动餍足地忍不住再次吻上面前的少女。他想吻过她的每一寸,让她的身上里外都沾染上他的气息。 伊芙娜却是又嫌弃起来,她毫不犹豫地就咬上了阿伽克律之前破皮的地方,给那里又增添一道新伤。 她的眼中虽然情意迷蒙,但是他却看得出来,这当中没有一点是留给他的,拨开这层迷雾,这浅薄的情感之后空无一物。 “不许干别的事情,继续。” 阿伽克律的的面上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想要占有她的强烈欲望和残酷的现实产生了强烈反差。她一边如此渴求他,给予了他情欲上的无限快感;一边又将他冷置在一旁,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理他。 他只是她的工具罢了,一直都是如此,从未变过。即使现在可能也只是又多了个炮友的身份罢了,下了床后就又变回了原样。 如果他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异常贪婪,他是亡命的赌徒,是欲壑难填的疯子。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会去尝试。 高高在上的真神难道就不能被像他这样血统肮脏的低贱存在所染指吗?他们相处了那么久,他做了她那么多年的伙伴难道就不能得到她哪怕一丝的爱意吗? 他要把她从高处拉下,他要拥有她的全部。她越是对他不屑一顾,他越是要站到她的身前,直到她的视野里只有他,连灵魂深处都要被打上他的烙印。 伊芙娜娇弱的宫腔被阿伽克律的性器狠狠地撞击至变形。像是要把她的脏器都从身体内顶出似得,死命地鞭挞着她的花穴。 阴茎上的肉刺更是化作坚硬的毛刷不断刮搓内壁,不时还会死死勾住肉腔,恨不得把嫩肉都带出体外。 紧闭地宫颈已经被片刻不离的巨根被撑成了肉环,红肿到几乎破皮。 即使这样,体内的凶器已然没有丝毫怜悯,依旧凶猛地不断进攻,就好像在面对最恨的敌人似。 阿伽克律偏执地盯着伊芙娜,渴望从中瞥见像刚才那样虚弱而又依赖的神态。 然而没有,她满不在乎地看着前方,只有在高潮时才会发出细微满足的呻吟。 她的身体不断迎合着疼痛快感攀附而上,直到达到顶峰为止。 深埋在她身体的硬挺巨物用肉刺蛮横地勾住了宫口,将衔接处紧封起来。随后将积蓄已久的浓精全部灌进了子宫,子宫壁被滚烫的精液冲刷又是一阵强烈的高潮。 狭小的子宫根本装不下这么多液体,但奈何出口被堵住,只能被迫撑大到极限,鼓胀坠痛的感觉几乎难以承受。 伊芙娜一边为这坠痛气恼,但是一边又因为这强烈的刺激而感到满足异常。 她轻喘着适应这痛苦的过程,熟透的果实被采摘、洗净、擦拭、碾碎,挤榨出丰腴的汁水来。 停船 船停靠岸,应付宴会上的客人实在是花费了他全部的精力,连一个分身都放不出来。就是这样,他也时常能感受到数道猜疑的目光萦绕在身旁,这当中有多少人发现了异常已不得而知。只是好在仪式顺利结束,即使察觉到异样之处,碍于伊芙娜的权威与曾经积累下的赫赫战绩,也都不敢贸然行事。 宴会在表面上的一派和谐中结束,众人纷纷下船。目视着宾客依次离场,待所有人都走干净,船上只剩侍者时,奈赫只感到心头一紧。 主神之一的阿伽克律去哪里了? 之所以把仪式设计在船上举行就是为了约束这些神族后裔的行动。没有靠岸前是无法下船的,在船上时也都会受到法阵的控制,不能肆无忌惮的施展神力。 也就是说阿伽克律现在还在这个船上的某一个地方,他根本就没有下船。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奈赫放出分身,依次检查过船内的每一个房间舱室,衣柜浴缸全都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片地方。 直到走到伊芙娜的房间门口,这处最为隐秘重重看守的地方。 奈赫的心头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和难以承受的结局。 他至高无上的神明要是有一点闪失,他都恨不得自戕以谢罪。 “咔嚓。” 紧闭的方面被推开,刚一踏入就听见了男女交合时的难耐喘息声。 浓艳的色彩在眼眸中构成刺激强烈的画面,骑在男人身上不断起伏的少女,她的皮肤由于情欲而染上粉色的,却是比盛放的玫瑰还要娇艳动人,她湛蓝的眼里半是清澈半是沉沦。 身下的柔嫩处因为长时间的性事被蹂躏得凄惨不已。仍在其间耕耘鞭笞的那丑陋孽根真是可恶至极,竟敢侵犯他高贵神圣的主人,真是无法原谅。 它的主人也和他的物什一样可恨,沉溺在欲望中的样子和发情的狗没有两样,毫无节制、不知羞耻。 奈赫的眼中已有杀意,血色的触手蓄势待发,准备将眼前猎物的血肉全部掏空。 “不要攻击,奈赫。”伊芙娜没有回头看他,轻喘着说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两人再次同时到达高潮,早就装不下的精液顺着少女雪白的腿心流淌了下来,将少女的下半身弄得脏乱不堪。 伊芙娜艰难地将阿伽克律的那巨根从身体里拔出,坚硬的肉刺带动着身体里层层堆迭的紧致媚肉,在拔出时还又重重碾过宫口。 本就难以停下的高潮再次决堤,情动的水液顺着浓稠的精液从红肿的花穴里淌出,弄的到处都是,床上一片狼藉。 少女更是难以自制地抽搐不已,颤抖着向奈赫寻求帮助。 “把我抱到浴室里去。” 躺在床上的阿伽克律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十分不满地搂着身前的少女,用满含情欲的声音说道:“让我来帮你不好吗,嗯?” “他有我熟悉你的身体吗?” 奈赫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感觉随时都要伴随他的怒气炸开,眼睛更是猩红无比,内心嗜血的本能几乎无法压抑。 伊芙娜冷漠地将身上的男人推开,顺带拿出床头柜里的手铐,将阿伽克律锁在了床头,还加了个法阵定住他的动作。 “你现在是阶下囚,有点自觉好吗?” 接着又回头看了奈赫一样,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像是在说“你怎么还不过来”。 奈赫这才控制下心理波涛汹涌的情绪,无视掉床上的男人将伊芙娜抱起。 近距离看到的少女的身体更是触目惊心,雪白细嫩的皮肤上被印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腰部更是被掐得青紫一片,那力道看着像是要把这纤细的地方掐断似的。 更令奈赫痛苦的是伊芙娜的反应,他能感觉到,现在他只是轻微的触碰,少女的身体就会给出强烈的反应,因为快感而微微颤抖。 他将少女轻柔地放到了浴缸里,调试好水温后将其注满浴缸,随后将浴室的门关了。 待门外的一切都和浴室隔离后,他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猩红的眼睛里面坠满了泪水,眼周的皮肤也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泛红。苍白的一张面孔平白地多出了两点朱砂,实在是醒目非常。 “我的主人,对不起,都是我没有尽到我的职责,让您被人发现了。” 他卑微地捧起少女的手,自责地亲吻着她的手背,晶莹剔透的泪珠不要钱似地滴落在上面。 “也没出什么大事,反倒是这个意外让我发现了恢复的方法。” 伊芙娜反握住奈赫的手,闭眼冥神,一股强大的神力瞬间交汇在两人的掌心,那力量却是比虚弱期之前还要更精纯凝练。 只可惜续航能力较弱,只维持了不到几秒钟就消散了,身体也变得和之前一样虚弱了。 而且这样使用能力的副作用还不小,伊芙娜的嘴角瞬间溢出鲜血。 恢复的力量并不能修复身体的异常,只能用魔法医治皮外伤口,内里的情动丝毫无法缓解。 清洗 伊芙娜和奈赫详述了一番刚刚发生的事情,又分析了一通她认为神力之所以会恢复的缘由。 “所以呢,我认为之所以之前和你做的时候没有恢复,是因为你没有射进去。”伊芙娜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而阿伽克律的这几次都射进去了,所以才让我恢复了一部分力量。” “但是只有他第一次射入的时候我恢复的力量最多,到后面几次的时候他的功效就微乎其微了。” “所以说还有一些别的影响因素在里面,还得继续研究。而且它的持续时间也不长,我现在这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力量又开始流失了。” 奈赫强忍着自己内心幽暗的情绪,痛苦、愤怒、怨恨、嫉妒,这些情绪来回在心中切换,几乎要将他撕裂成碎片,最终都化作不该出现的占有欲。他的主人绝对不能被别人染指…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主人…奈赫的脸上闪过一丝病态的情绪。 “你有在听我讲话吗?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伊芙娜看着奈赫问道。 奈赫这才从魔怔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恭敬地道:“我听着在,我的主人。” “我刚刚在思考,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对您的身体有害。” 伊芙娜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奈赫,她的身体确实正在发生某种改变,她并不知晓这对她是否有害。 只是揉搓泡沫时在她皮肤上的轻抚都能使她情动,内里好像有着永远填不满的空洞,让她始终保持在空虚之中,在被短暂的满足后只会想要更多。 她的身体正在失控。 红肿的花穴还在吐出精液和汁水,内里藏着的东西还远没有流尽,深埋在最里面,带来沉重的下坠感,时常折磨她的神经,必须要有清理干净才行。 “先不谈别的,你帮我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伊芙娜扶住奈赫的手臂说道。 奈赫领会了主人的意思,手指伸向通红的花穴口。 离得越近越是能仔细观察到这地方的凄惨之处,各种被摩擦出的细小伤口,像是被尖针擦过一样,装饰在中间的肉蒂比珍珠还要圆润上几分,鼓鼓胀胀地再难缩回。 伊芙娜难受地催动治愈法术治愈自己。 但是奈赫的手指伸到花心时还是遭遇了困难,也不知道是遭受了何种蹂躏,内里的宫口死死紧闭,像是已经有了记忆,不愿再收到伤害,从刚刚的疯狂中脱离出来后,花穴开始加倍的防御起自己来。 那种与痛苦交织的快感又上来了,明明身体疼到痉挛,但是大脑却给出了愉快的信号。 为了不让身体变得更加奇怪,伊芙娜只能催促奈赫动作更快些,早些结束这种折磨。 奈赫看着主人痛苦的模样,眼神又是一暗。 “主人,我可以用我的本体帮您清洗吗?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伊芙娜难耐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奈赫的一只手臂瞬间分裂成了数根乳白色果冻质感的触手,比起手指而言,这些触须无疑更为灵活而且细腻光滑。而且上面依附的粘液就是最好的润滑剂,异常顺畅地就钻入了伊芙娜的身体里。 细小的尖端和针尖差不多粗细,在伊芙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从宫口钻入将残留的液体带了出来。这种奇异的触感是将之前的疼痛转化为了轻微的痒意,又是一种新奇的感受。 奈赫比起阿伽克律的动作显然是温柔至极,不愿让自己的主人有一丝难受。 但是少女身体的敏感程度还是远超他的意料,花心又泄出水来,少女美脊背因为高潮而紧绷出美丽的弧度。 闭口处又是酥麻又是疼痛的抽搐起来。 奈赫细细亲吻着她的指尖,柔软的触手顺着她突出的脊骨来回抚摸,就好像这样能替她分担痛苦似的。 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伊芙娜有些疲惫地靠在了奈赫的身上,全身的细嫩皮肤都紧贴上他的身体,类似相拥的动作。全无防备地依靠着奈赫。 而在伊芙娜看不到的角度里,奈赫的眼神再不加掩饰,充满爱意地看着怀中的少女,这种爱过分溢满,超出了正常的范畴,以至于到了病态的地步。 遗物 神族后裔的身份和能力让他们生来就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和权力。身为海神和母亲也是上一任海神的伊芙娜所拥有的资产更是无法估量,那是几个世纪所积累下的财富。 储存的黄金可以堆成金山,各类古董珠宝更是可以填满十个博物馆。 但是这些和她名下的光梭科技公司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如果要形象一点的形容的话,她的公司就像是银翼杀手中的泰瑞尔、生化危机中的保护伞和异形中的维兰德汤谷。 她们公司在武器制造和生物研究方面拥有着最前沿的科技技术,与各国政府紧密的合作,在行业内多年占据垄断地位,无人敢与其争锋。 科技研发部内部更是在伊芙娜母女的授意帮助下运用海神的超自然力量实现了一些惊世骇俗的颠覆性实验,这些是连各国政府都无法插足的顶级机密。这些实验所产出的研究结果每一样都有远超核武器的威慑力,人类势力与神裔势力都对其忌惮万分,这是伊芙娜最后的底牌,也是她最为珍贵的母亲下的遗产。 在上一代的旧神意外陨落事件过后,现在残存下来的神族后裔都不是等闲之辈,面临人类势力的虎视眈眈,在短短十几年内就完成了过去几百年才能完成的更迭过程。内部竞争塞选出来的主神和中心族人都是完成了神域试炼的优胜者。 说这样的人昨天没看出来伊芙娜的异常是不可能,只是基于它背后的力量想要谨慎行事,所以没有当场戳穿,但是仪式结束之后必然是马上就开始暗中行动筹划,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除掉她的机会的。 这些神族这么多年来的品德素质伊芙娜都是看在眼里的,那些优雅斯文都是装装样子,争抢掠夺才是本性。 大清早送过来的礼物堆积成山,这些都是她的好叔叔托人送来的。明明连继承仪式都没有到场,现在送这些礼物股票来又有什么用。 伊芙娜随意地拿起堆放在礼品堆里最中间的一个盒子,一枚闪烁着金光的太阳纹徽章安静地平躺在黑丝绒布料上,过去的峥嵘岁月在它身上流转,这是母亲最为喜爱的法器之一。 在母亲的陨落之时,它也伴随在她身侧,待伊芙娜再次找到时,这枚徽章已经伴随母亲的消逝碎成了五瓣。没想到此刻还能再次见到它被修复的模样。 伊芙娜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当时她拼命的想要留下这枚碎掉的徽章,她那好叔叔毫不留情地就将其夺走了,任凭她如何软泡硬磨都不肯将母亲的遗物还给她。 如今倒好了,她都快忘掉这枚徽章了,他却主动将这枚徽章修好奉上了。 怎么,难道还希望她会感激涕零吗? 伊芙娜一只手把玩着太阳徽章,一只手牵着皮质的狗绳。 昨日的小偷阿伽克律今日已成俘虏,脖子上已经被套上了项圈,此时正走走停停地跟在伊芙娜的后面,衣不蔽体,衬衣的扣子全被解开以便于伊芙娜随时把玩。 之前被伊芙娜折断的手臂被绑上了厚厚的绷带,依稀可见从白色布料中渗透出的殷红。 他那苍白俊秀的脸上浮起异样的红晕,像是发了高烧一样不断呻吟喘息,额头凝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与面上装出来的虚弱相反,他的身下却是诚实的很,那处夸张的尺寸恨不得将布料都顶破,鼓起的一大团凸起骚腥异常。那里面的性器被牢牢锁住了,不得解脱。 伊芙娜手上折磨人的东西可不少,这些年光是各种审讯药剂就研发了不下上百种,再配合上催情剂使用,即使是神族后裔的体格也难以消受。 阿伽克律现在的身心都在遭受折磨,刚刚不肯跪在地上爬,现在想跪也跪不了了,只能站着硬抗,浑身都在因为巨大的刺激颤抖着。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昨日昏倒的唐尼被这种玩法吓得冷汗直冒,他自己现在的近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昨天莫名其妙晕倒,醒来后就被一个恐怖的男人往嘴里塞了红色的像绦虫一样的东西,随后身体就不停使唤了。虽然由于神族血统影响还保有一些神志,但是整个人已经和行尸走肉无异。 他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果然赌博没有好下场,他就不该答应阿伽克律替他办事,他现在宁愿下半生都给黑心赌场打工。 人在极度恐惧紧张的时候对周围的声音都会变得格外敏感。 唐尼听见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别墅的长廊里传来,与之相伴的还有拐杖敲击在地上的响声,大理石与上好的胡桃木撞击出清脆的声响。 “嗒、嗒、嗒。” 一双雕花染色的皮鞋出现在唐尼低垂的视线里,这个品牌手工制作的皮鞋他之前只看到一些王室贵族成员穿过,他笃定这是个极其注意细节形象的人。 意式剪裁的靛蓝西装自然地贴合在身上,勾勒出优美的身体线条,镶嵌黄钻的老旧袖扣搭配着白色丝绸袖扣,笔直收窄的细条纹裤子更是称得他的双腿修长笔挺。 他的面容如雕刻般立体,深邃的金黄色眼睛同他的老旧袖扣一样收敛住光泽,明明是明亮的颜色却并不璀璨闪耀。浅棕色的卷发垂落肩头,自然柔顺又带着点光泽,给他那张美丽到有些锐利的脸平增了几分温婉柔和。 来者正是伊芙娜的叔叔——柯尔特兹。 坐在长桌旁逗弄阿伽克律的伊芙娜缓缓转过身来,不那么冷淡也不那么热情地向柯尔特兹打了个招呼。 “叔叔,好久不见啊。昨日不见你来参加宴会,今天倒是一早就来了。” 柯尔特兹 伊芙娜一边看着他,一边仍玩弄着自己的“新宠”。 她将手指放进双眼迷离的阿伽克律嘴里,任由他嘴里猩红的舌头仔细舔舐过自己的每一根手指,连指缝都不放过。高大的男人跪服在相较于他而言娇小无比的少女身下,衣衫不整,像发情的狗一样向少女讨欢,实在是一幅靡乱之景。 柯尔特兹握住拐杖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死死拽紧,面上还保持着一副淡然之态,似乎完全没被这副场景影响她 “尊贵的赛琳德拉,请宽恕我昨日的缺席。” 他边说着边屈膝半跪,即使是曾经的旧神也需要拜服在众神之主海神的膝下。 “我之所以离席事关一项十分紧急的事情。若不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您之后的统治也会受到波及。” 伊芙娜不动声色地看向柯尔特兹,这个她许久未见的“亲人”,和之前相比倒是大变样了。 他外表看似温和,实则内里高傲冷漠至极。能见到他这卑躬屈膝的样子还真是不容易。 “叔叔也是该在我面前跪一跪了,毕竟之前也让我罚跪过数次,我这个当海神的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颇没面子呢。” 既然他想跟她客套装样子,那就继续装下去吧。 “你继续跪着说你的那件紧急的事情吧。” 柯尔特兹的眼中有一瞬间溢出晦涩的情绪,但在之后又迅速将这覆水收回,故作无事。 “赛琳德拉,这件事情与您的虚弱期有关。” “我之前有预测到您的虚弱期马上就要到来,但是所获得的时间并不准确。” “不知您现在是否有感受到虚弱期的征兆?” 伊芙娜站起身来,走到半跪的柯尔特兹身前,她湛蓝的眼眸冷过极地的冰川。 果然,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他们就像是秃鹫一样,时刻等着她的死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柯尔特兹。” 柯尔特兹怔然地抬头看向突然靠近的少女 ,似是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你们真是对我一点尊重都没有呢,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等着看我塌台。” “怎么,你现在成了他们的代表,专门赶来问我死期到没到。” 柯尔特兹的脸上再也无法维持之前从容的模样,破碎的金色瞳孔里反射出无数细碎的情绪,张嘴欲做解释,却又被少女快速打断了。 “我告诉你,我现在的状态非常好,神力和之前一样强。” “我依旧能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想来挑战我的话我随时奉陪。” 伊芙娜一只手掐住了柯尔特兹的下巴,释放出全身的威压,属于海神的无上力量全数显露,一瞬间就强迫柯尔特兹弯下了他那挺立的脊背。 几年不见,那个曾经还略显稚嫩的女孩已经完全变成了不容冒犯的威严海神。她的防御心、戒备心与日俱增,全然将他当成了要加害于她的敌人。 “小伊…”柯尔特兹念出那个已经许久都没有人说过的小名。 伊芙娜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应该避开。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terra tremor.”柯尔特兹快速颂念道。 一股蛮横的力量与她体内本就不稳的神力冲撞在了一起,激得她喉咙里涌上一大口腥甜血液,不愿示弱,准备硬生生将这口血咽下。 然而一双坚韧有力的手却是直接卡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将血咽下,逼迫她将那口含在嘴中的血吐出。 “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柯尔特兹轻声温柔地关切道,然而控制伊芙娜的动作却是强势不容抗拒。 一直守在旁边的植入奈赫分身的侍者见状全都蜂拥上前意欲攻击,柯尔特兹一手制住伊芙娜,另一只手还能抽空放出法术,转眼间就将那些傀儡全数毁坏。 该说不愧是曾经的旧神吗,即使已经不在其位,拥有的实力仍然能与现在的主神相匹敌 。 伊芙娜当然也是知道柯尔特兹的能力的,毕竟之前也被他像这样教训过许多次。 但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她之前也许会听话地受他教训,但是现在她不反抗是不可能的。 伊芙娜直接将嘴里残留的血吐到了柯尔特兹的脸上。她知道他有洁癖,就算不能攻击到他也要狠狠恶心他一把。他难道以为他现在还是她的监护人吗?之前对她百般磋磨刁难,冷漠疏离,现在还想在她面前摆架子,真是痴人说梦。伊芙娜越想越气,手上又强行凝结起神力,想要再次透支力量。 “你当我不会远古十咒吗?之前是尊老爱幼让你一手,老东西你别太小瞧我了。”像远古十咒这样的法术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她现在的神力储量根本容不得她这样浪费。但是被柯尔特兹这家伙压一头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柯尔特兹仍是一派温柔地表情,但沾染鲜血的面容却给人说不出的阴沉感。他装出来的温和表象下是冷峻的内在。 “小伊,不要让我生气。” 才几年不见就养出了一身的坏习惯。神力岂是能随便透支的力量?这不光会对身体产生损伤,更会让本源都受到影响。本源一旦破碎就再难以修复,神陨不过是时间问题。 柯尔特兹强行打断了伊芙娜力量的凝结,在神力的量级上他不如伊芙娜,但是在法术的造诣上还没有人能与他匹敌。 手下人数太少,公司要管理的事物又太多。而为了少出面不暴露,伊芙娜最近都没有去公司,事情都交给了奈赫在做。这就导致奈赫现在即使知道伊芙娜可能遇到了危险,也无法及时赶回来。 伊芙娜没了法,放弃挣扎,像只被拎住脖子的猫,幽幽地盯着全面压制住她的柯尔特兹。 “你既然已经在虚弱期了怎么还敢举行继承仪式?你当其他主神势力的人是瞎子吗?” 柯尔特兹带笑的金色瞳孔中似乎酝酿着风暴。 “要是他们当场和你撕破脸,你有想过你的下场吗?” “我今天来这里只是略微试探,你就暴露无遗。要是换做别人,你觉得你活下来的机率有几分。” 在旁边药效略微消减,头脑清醒一些的阿伽克律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了过来。 “她不光举行了仪式,还让人假扮她,替她接替了其他主神的权柄呢。” “别看她现在状态还行,仪式当天可是只能瘫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伊芙娜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她刚刚药还是喂少了,在给她添乱方面他真是出类拔萃。 他人代替接替权柄就相当于拱手把海神的名头让给了别人。只有在一年后,再次举行仪式时,才能将海神名号归还。如果那个人心怀不轨,将伊芙娜杀害,就可以夺走她的一部分力量,成为真正的海神。 柯尔特兹对伊芙娜简直没了脾气,她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敢做了,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永远都不可以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这可是海神权柄,没有人能经受住这种考验。” “你怎么就确定那个人不会背叛你?” 伊芙娜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满是嘲讽。 “我亲自挑选的下属,怎么可能连这种基本的忠诚都做不到?” “况且你不是恨透了我吗?我死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少在那里惺惺作态,摆出长辈的嘴脸教育我。” 过往 自父母去世后,伊芙娜一直都是由柯尔特兹抚养长大的。但是这养育的十年内,二人的关系却没有变得亲密,反而是势同水火,各种纷争摩擦不断。 究竟为何会这样呢?这还要牵扯到伊芙娜的父母身上。伊芙娜的父亲索伦兹是上一任潮汐之神,父母在诞下柯尔特兹后就相继陨落,他作为长兄,自然就承担了父母的责任,庇护着弟弟长大。 索伦兹对于柯尔特兹而言,与其说是兄长不如说是父亲,从小就被悉心照顾、手把手教导法术,感情相当深厚。 伊芙娜的母亲叶曦辰,也就是当时的海神,在一次众神宴会上看上了他的兄长索伦兹。 要知道,这位海神当年可是风流成性,异常“博爱”,比起宙斯毫不逊色,干出过不少出格的事情。更可怕的是她的性格还十分糟糕。心横手辣、反复无常、霸道蛮横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恶劣。 索伦兹一身傲骨、性格高洁,本身还是主神之一,自然不肯屈从于这位劣迹斑斑的海神。 叶曦辰原本只打算玩玩而已,没想到意外被索伦兹这副清冷的拒绝姿态激发了征服欲。于是就跟霸总小说里的情节一样,海神叶曦辰随后对索伦兹展开了热烈追求,还一改之前的恶劣性格,之前的情人也都不找了,一颗心全挂在了索伦兹身上。 这样的猛烈攻势持续了七年之久,在正常的霸总小说里都该大结局了,然而索伦兹仍然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对叶曦辰的态度就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正常手段行不通,那就只能使用特殊手段了。 随后索伦兹就被叶曦辰囚禁了,当然她对外宣称则是索伦兹在陪自己吃饭时不小心被鱼刺卡到,意外身亡。 柯尔特兹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悲痛欲绝、满腔怒火,兄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怎么能容许别人随意欺辱。 他之后数次与叶曦辰对峙,无数次被碾压式打败。在暗地里,他找遍了她所有的地盘,也未能发现兄长的痕迹。 就这样,等到他再见到索伦兹时,生米早就煮成了熟饭,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也就是伊芙娜出生了。 再次出现的兄长眼里已然没有了昔日的光彩,整个人都暗淡无神,异常憔悴。 而导致他变成这幅样子的叶曦辰,在这之后似是厌弃了索伦兹,之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冷漠,将索伦兹扔回他的领地后就再没出现过。去父留子,甚至不让他再见到伊芙娜一面。 这样的绝情之举让本就万念俱灰的索伦兹更是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在伊芙娜五岁那年自尽离世。 这一桩桩一件件,柯尔特兹当然是恨极了叶曦辰,以至于恨屋及乌,对待伊芙娜的态度是相当恶劣,而伊芙娜也不是善茬,性格蛮横霸道和母亲如出一辙,又继承了父亲的固执倔强,两人相处的不愉快是必然的结果。 场景再次转回到长桌旁,年长的长发男人将踮起脚都只到他胸前的少女禁锢在身前,由于距离过近,他的几缕长发垂落在了少女的脖颈处,淡淡的馨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小伊,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 柯尔特兹逐渐收敛起自己的溢满的情绪,他知道再跟伊芙娜争执下去又会变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你不用恶心揣测我的目的,我并没有和其他势力合作,也没有想要报复你暴露你的意思。” “只是单纯的作为你的叔叔,我不想看到你哪天莫名其妙的死了,最后让我颜面受损已。” 伊芙娜直直的瞪着柯尔特兹,面上仍是怀疑的神色,她可不相信她的这个叔叔突然转性了,他怎么可能不是来害她的。 “我知道该如何缓解你虚弱期的症状。” 伴随着柯尔特兹的这句话,伊芙娜的脸上不禁露出轻浮不屑的表情。 “我自己也知道如何缓解,不就是性交吗。” 她就这样直白的将这件事说出来,直接打断了试图整理措辞的柯尔特兹。 “根本就不需要叔叔你专门跑来告诉我呢,不要替我瞎操心了。” 不知是被伊芙娜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惊到了,还是被阴阳怪气的语气气到了,柯尔特兹的身体怔然僵直了一瞬。 伊芙娜从柯尔特兹的怀里抽身出来,她的面色也有些不好,刚刚透支使用力量不光使她的身体受损,虚弱期的反噬也随之而来。 之前被压制住的燥热感再次翻涌而上,伊芙娜面色不虞地看了跪坐在地上的阿伽克律一眼,之前情动时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那种酥麻的快感即使是结束后也仍旧在侵蚀着她的心智,蛊惑着她,一次又一次地企图将她拽入欲望的深渊。 阿伽克律现在已经药效退去了大半,神志再次恢复了清明,再加上之前和伊芙娜的相处,伊芙娜混沌的状态立刻就被他捕捉到了。 而僵在一旁的柯尔特兹也是立刻就察觉了伊芙娜的异常,眼神晦暗中夹杂着看不清楚的情绪。 “虚弱期的解决方法并不是交合…” “而是找到真爱…” 挑剔 柯尔特兹大概自己也觉得自己说出来的东西颇为离谱,因此语调也不复刚刚的冷峻。 “噗哈哈哈。” 伊芙娜听到柯尔特兹的话以后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人是怎么想到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说出这么蠢的话来的。他真是昏了头,竟然拿这种童话故事里的套路来糊弄她。 重新爬到伊芙娜身前的阿伽克律似乎也觉得柯尔特兹说的话好笑,试探地用牙轻咬着伊芙娜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像是被冷落了的小狗想用小手段重新夺回主人的注意。 手指指尖猛然传来一阵痛感,是阿伽克律的虎牙咬进了肉里。 伊芙娜也不恼火,仍是笑眯眯地看着阿伽克律,她抽出自己的手指然后捏着阿伽克律的下巴抬起来他的脸。 “照你的意思,那我之前之所以能恢复一部分力量,真正的原因是我爱他吗?” 伊芙娜又嬉笑着将自己的脸和阿伽克律的脸摆在了一块,摆出一副亲昵的姿态来。 “你看他像是我的真爱吗?” 伊芙娜冷笑着反问道。站在一旁的柯尔特兹默不作声,长期处在长辈的位置让他不知该如何与她讨论这种话题。同时他的心脏处又传来阵阵隐痛,使他不能细想伊芙娜话语中的意味,只能逃避似的不做反应。 “那你呢?你觉得我们两个是真爱吗?你爱我吗?” 被折磨成凄惨模样的黑发青年直愣愣地盯着伊芙娜嬉笑的脸庞,他妖异的紫色眼睛不论何时都是一副深情的模样。 “我当然爱你啊,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当你的阶下囚呢?” 伊芙娜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甩开手说道:“你昨天才说过要让我身败名裂的。我夺走你权柄的时候你明明恨我恨的要命。” 伊芙娜不再看阿伽克律的脸,踱步走到柯尔特兹身边,玩笑似地说道。 “那照你的说法,我们两个不相爱,还带着厌恶的情绪做那档子事,我应该是变得更虚弱才对啊,怎么力量还恢复了呢?” 虽然伊芙娜是玩笑的语气,但是柯尔特兹却没把这当成玩笑话,反而认真地分析了起来。 “确实不应该,但是也并非不可能。” “破解虚弱期的关键就在于这种强烈情感的运用。根据我找到的资料,上面所记载的全部案例是在追寻到真爱后才缓解了虚弱期的症状,从来还没有人试过找自己的仇人解决。” “爱与厌恶虽然对立存在,但是同样都属于是极其强烈的情感。” “所以说,可能找仇人也能同样缓解症状,只是效果没有那么好,而且基本上没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找自己讨厌的人解决。” “所以你可能发现了一种新的解决方法。” 柯尔特兹抓起伊芙娜的手,再次感知了一遍她的身体状态,眉头微皱。 “但是,这种方法应该只有短期有效,想要长期解决的话,还是要按照我刚刚的说法,找到自己的真爱才行。” “我探知到你现在身体里的神力正在慢慢流失,过不了一个星期,你的力量就会再次全部消散,你自己应该也有体会。” 伊芙娜终于意识到柯尔特兹并没有在跟自己开玩笑,而是真的在帮她解决虚弱期的问题。 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了?他们两个之前都闹到老死不相往来、你死我活的程度了,他现在真的能放下芥蒂来帮助自己吗? 话说就算他原谅她了,她还没原谅他呢。怎么就自顾自地当起长辈了,难不成还当她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吗?就准备这样把之前犯下的错误一笔勾销不成,真是打得好算盘。 但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解决问题的线索,任何事情都没有恢复力量来得重要,她也不可能现在再与他翻脸算账。 伊芙娜越想越憋屈气愤,内心有一种压不下的别扭感觉。 待在她身旁的阿伽克律也不安分,闲得无聊将她的衣摆都撕成了条条带带,就这样满脸百无聊赖地听着他们讲关于虚弱期的重要机密。 “也就是说我现在要找到我的真爱啰。”伊芙娜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的,像你的母亲…也是在找到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父亲之后才彻底解决了虚弱期的问题。” 再次提到叶曦辰,柯尔特兹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厌恶的神色。 “我会在这段时间帮你物色一些合适的人选,你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伊芙娜狠狠将自己的袖子从阿伽克律的手上抽走了,神色十分不耐。 “呵,那叔叔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人,讨厌什么类型的人吗?” “总不能让你把随便什么人都往我这边送过来吧?” 伊芙娜凑近到柯尔特兹身前,略带讽刺地说道:“我可是很挑剔的,要是遇到让我不顺眼的人,我可能一不小心就将人给杀了。” 看着伊芙娜靠近时逼问的模样,柯尔特兹的思绪在一瞬间飘向过去,脑海里闪过模糊不清的斑斓色彩,碎裂成无数片的回忆像是万花筒般纷繁复杂,小小的人影分散在数不尽的碎片中,呈现出各种不同的姿态。 喜欢吗… 他确实一无所知… “我会先按照我的标准帮你筛选一遍,不会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接近你。” “至于喜欢的类型,我确实不太清楚,需要你告诉我一些细节。”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在心理将这些话复盘过好几遍了,在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显得僵硬生涩。 伊芙娜看着他这副不自然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显然是又有了坏心思。 “喜欢的类型我不太清楚。但是不喜欢的东华西就太多了。” “我讨厌褐色头发、金色眼睛的男人。长相不能过于凌厉。” “性格要温柔体贴,事事依着我,不能和我做对。” “像那种说话不好听的统统不要,法术比我强的我也不喜欢。” 伊芙娜话说完还又上下大量了柯尔特兹一遍,深怕他不知道自己是对比着他说的。 这是赤裸裸的戏弄,她对于自己的这个长辈向来是没有一点基本的尊重和界线的。 不过他这回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说一些训诫的话,反而是立刻收起了自己不满的表情。 她现在愿意像之前那样跟他开玩笑,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了,他现在应该顺着这个台阶下来才是。 要是两人再次吵起来的话,又不知道是多长时间的冷战了。自从上一次的争执过后,这几年她既不主动联系他,也不回复他。他也曾暗中派人保护她,但是每次都被发现并赶走。 柯尔特兹那张美丽得有些锐利的脸又重新变得柔和起来,甚至带了些隐忍的色彩。 “那我就依照你的要求去找人。” 伊芙娜却是又不满地轻“啧”了一声,他现在竟然这么能忍,真是太没意思了,这让她逗人都少了很多乐趣 “不用专门筛选人了。” “其他主神的家族一定会借此机会送人过来试探我的。” “倒不如就任由他们塞人试探,我要是专门筛选的话反倒像是显得我害怕忌惮他们似得。” “这也是打消他们的疑心,重新树立我威信的好时机。” “就让他们送人来看看,我到底还能不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戒指 少女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不羁、不可一世,就是这种性格给她带来了数不尽的麻烦,但也正是这样的做事风格让她在短短十几年内就登上了海神的位置。 柯尔特兹眉头微蹙,嘴巴欲张又合,教训的话到嘴边却是难以开口,最终还是勉强地说道:“你现在虽然可以勉强恢复力量,但到底是不比从前的。那些高阶的法术最好都不要使用,会有透支力量的风险。透支力量所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多少旧神都是因为这个而陨落。如果遇到了麻烦也不要强撑,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知道了,知道了。”伊芙娜不耐烦地说道,她还是觉得他以前毒舌的样子有趣一些,现在变得絮絮叨叨的是想补回之前没有认真照顾她的缺憾吗?真是大可不必。 柯尔特兹将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取下,递给了伊芙娜。 这是一枚银白的素戒,戒指内侧刻有繁复的花纹。这每一道花纹都蕴含着一道咒令,由最顶尖的符文师撰写而成,是千金难寻的珍品。 伊芙娜刚想拒绝,柯尔特兹已经拽过她的手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刚刚摘下的戒指还留有一些他的体温。不知这个戒指是不是会自动收缩,戴在伊芙娜的手指上尺寸大小都刚刚好。 “这个戒指里寄存了我四分之一的神力,再多的话法器就不能承载了,你力量不够的时候可以使用。但是每天有使用的次数,超过叁次戒指就不再提供力量,与此同时它会向我传递信号。” “不论你是何原因触发了这个信号,我都会立即赶到你的身旁。” “我不希望当你陷入危险时我毫无察觉,就像是这次的虚弱期一样。” “我花大量的时间寻找解决虚弱期的方法,反而忽视了你虚弱期到来的时间,没能及时发现你的异常,这是我的失责。” “这几年你一直没与我联系,我也思考了许多。” “我之前在照顾你的时候确实做错了事情,没有处理好和你之间的关系。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就算不原谅我也没关系。” 伊芙娜撇过头去,抽出被柯尔特兹紧紧攥住的手,闷身闷气地说道:“我当然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需要你关心我,这些事情我一个人都能解决好。” “当年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荒岛的时候我都挺过来了,现在的这些问题都算不得什么。” 少女说出来的话像钝刀一样割在柯尔特兹的心头。一种深深的无力蔓延至他的全身,好似无药可医的沉疴痼疾,陈年压抑的伤痛如今再也不受管控。 “当年…是我的错…” “我不想听你的道歉。” 伊芙娜满不在乎地将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在摘下来的那一瞬间,素戒猛然闪烁起耀眼的光芒。 同一时刻,柯尔特兹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也是银光流转。 “刚刚我忘记说了,当你摘下戒指的时候,我这边也能收到信号。” 伊芙娜诧异地瞪了柯尔特兹一眼,正准备出言反驳,却看见他的面色不知何时变得苍白得可怕。刚刚靠近时没有仔细观察,现在冷静下来后才看到他金色的瞳孔也是布满了血丝,像是琥珀被红色的细线割裂成了细小的碎片。 这几年不见他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了?结合他之前说话的那种状态,俨然是灵魂受到了损伤的症状。 就拿这戒指来说,神明一般不会随便转移自己的力量,更别提一下子转移四分之一的力量了。神明的神力都是与自己的灵魂紧密相连的,两者相依相生。所以可想而知,一下子分离出四分之一的神力也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灵魂撕裂了一部分出来。就算是法术再高超的人也不能做到在这过程中让自己的灵魂不受伤害。 这老东西刚刚还敢教训她透支使用力量,自己明明连分割灵魂的疯事都干出来了,真是双标。 “你还是把你的戒指收回去吧,灵魂离本体太远对本体也会产生影响的。”伊芙娜难得地说了一句软话。 哪知柯尔特兹根本不领情,反而不容分说地再次将戒指套回了她的手指。在重新戴上之后还往上附加了十几高阶法术,就好像神力不值钱似的。 饶是强大如伊芙娜,想要全部解开这些禁制也需要花费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 在确保伊芙娜短时间内都拿不下来后,柯尔特兹终于满意地放下心来,精神不稳定的情况也好转了许多。 “只要信号传达到,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不论在何种情况下。” “所以如果你如果不想看见我的话就得一直把戒指带着了。” “当然你执意不戴的话也没关系,我一直待在你身边也不是不行。” 这家伙应该是被人夺舍,伊芙娜恍惚地想到。 下班 这讨人厌的家伙真是抽风了,伊芙娜如是想到。 在又经历了难熬的叁个小时后,她终于赶走了柯尔特兹。这中途又发生了数次争执和妥协,虽然柯尔特兹现在变得比之前变得好说话了许多,但是到最后他也没消除戒指上的禁制。 “伊芙娜,在你身边总是能看到好戏呢。”一直待在身侧的阿伽克律戏谑地说道,他对于伊芙娜的吃瘪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那当然了,作为海神,我每天的生活都是相当跌宕起伏、充实有趣的。” 特别是我身边还有着如此特别的配角,更是为我的生活增色不少啊。 而你作为我戏里最出色的丑角,刚刚却连台词都没说上几句,真是太可惜了。” “所以呢,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表演的机会。”伊芙娜也戏谑地说道,半蹲下来与阿伽克律平视,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来吧,开始你的表演。” “伊芙娜,你对你的叔叔也会产生感觉吗?” 阿伽克律看似缱绻深情的紫色眸子里却是藏着深深恶意,给他昳丽的面孔平添了几分恶毒之感。 伊芙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随即狠狠扇了阿伽克律一巴掌。 阿伽克律也不躲,笑嘻嘻地接下了伊芙娜的巴掌,接着又没脸没皮地凑得更进了些,将自己全身都贴靠在了伊芙娜身上。 “我刚刚就看到你一直在发抖,应该忍得很难受吧。” “还是在最讨厌的长辈面前身体出现了这样的反应,要是被发现了的话应该会羞愤欲死吧。” “真可惜,刚刚还忘了说你和我在继承仪式上做的事情。当宴会上的人在觥筹交错的时候,你我却在享鱼水之欢。真想看看你叔叔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反应啊。” 阿伽克律越说越过分,显然已经不在乎自己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伊芙娜,你现在下面应该已经湿透了吧。” “我现在都能闻到那种淫靡的腥甜味了。” 他纤长的手指拨开伊芙娜闪耀的金发,流连在她脖颈的细嫩皮肤上。只是这样轻微的抚摸都能感受到身下皮肤的阵阵轻颤,已然是敏感到连碰都碰不得的地步了。 伊芙娜愤而站起,想要一脚踹上身前得寸进尺的男人。却不料刚抬起脚,光洁白嫩的小腿就被阿伽克律牢牢握住了。 他将伊芙娜修长的腿架在了肩头,手指在小腿的皮肤上下摩挲,虽跪地处在下位的位置,但是周身的压迫感没有一点减少,眼神里满是侵略意味。假装被驯服的野狗再次展露出自己的獠牙和利爪。 看着伊芙娜逐渐变得迷蒙混沌的眼睛,阿伽克律感觉自己刚刚被压下去的药性也卷土重来,之前还朦胧的燥热感变成了更为具象的、刺激性更强画面。 他只是想象将少女压在身下猛烈贯穿的场景,身下的性器就又鼓胀起来。 “伊芙娜,你现在也很需要我,对吧。”阿伽克律的手逐渐向伊芙娜腿心的部位探去,脸上的欲色不加掩饰,让本就昳丽的面孔更是变得妖异异常。 “你说的对,我现在确实很想要。”伊芙娜将自己的腿从阿伽克律手中抽走,随后一脚踩在阿伽克律的胸口处。 足弓弧度优美,脚趾修长整齐,甲面晶莹剔透,如贝壳般自然圆润,在柔和的光线下透着淡淡的粉色。 足底下是汹涌澎湃的心跳,胸口随着每一次喘息而上下起伏,像是海浪托着一艘白玉雕琢的船。 阿伽克律托起伊芙娜的脚放到唇边,充满欲色地在白皙的脚背落下一吻,像微弱的电流顺着肌肤滑过,带来轻微的战栗。 “但是我今天并不想用你来解决。” 大厅的白色窗帘陡然全被一阵不知何处来的风吹得翻滚飘扬。 与此同时,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傀儡仆人也都突然打起寒战,身体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起来。即使是意式完全被剥夺,死前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那种恐惧依旧会影响到他们的行为。 灰白的身影不知何时像幽灵一样地出现在了大厅里,灰白的眼睛半阖着将情绪全部掩下,步调恭敬地向自己的主人走去。 “奈赫,把他带下去关着,然后来我的房间找我。” 索吻h 坐在床上的少女正在慢条斯理地褪下身上的首饰,价值连城的珠宝被随意地扔弃在地上,唯有闪烁银光的素戒还保持着原样,被完好地戴在手上。 奈赫默不作声地走进房间,为伊芙娜收拾好散落一点的衣物和首饰。 少女朦胧的蓝色眼睛在暖色调的灯光下呈现出融化糖果般的颜色,流转间带着别样光彩。 “请允许我…”奈赫低垂着头颅靠近了伊芙娜,将少女身上仅存的衬衣上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被白色内衣包裹着的挺翘雪乳跃然而出,单薄柔软的内衣半透不透的泄露着内里的春光,粉色的花蕾依稀可见。 被情欲沾染的脸庞展现出罕见的脆弱感,给了人可以为所欲为的暗示。 敏感到极点的身体几乎有了被灼烧的错觉,在衣服被脱下后,伊芙娜大松了一口气。 奈赫隔着白色的内衣舔上了少女的雪乳,灵活猩红的舌头将圆鼓鼓的奶尖围绕着周围卷起,将乳尖提起,嫩乳硬生生被拔高。 “呜…轻一点…” 强烈快感让伊芙娜仍不住全身战栗起来。 灰发青年抬眸细细观察着自己主人的反应,随后又是重重一吸,将整个奶尖都含入了口中,用牙齿轻轻研磨起脆弱柔嫩的乳尖。时而提起,时而用舌头重碾,将整个顶端都压陷到绵软的乳肉中。 快感的阙值在虚弱期的不断降低,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伊芙娜的花穴痉挛起来,内里源源不断地流出花液。 奈赫松开被蹂躏得高高耸起的粉色奶尖,残留的唾液将其弄得满是水光,胸衣如若无物,里面的雪乳一览无余。 “主人喜欢吗?”奈赫将头倾侧到伊芙娜的颈边,宛若金属般的灰白瞳孔中只有她的侧颜,一只手臂将伊芙娜整个环住,牢牢笼罩在身下,附在她身后的手指轻微一挑就将胸衣完全卸下。 另一只手则探向身下,不出意外地摸到了一手的腥甜淫液。 “看来主人比较满意呢,真是太好了。”奈赫轻笑着将手上的蜜液舔净,随即熟练地再次将手伸向花穴,用两个屈起的指节分开紧闭的唇瓣,向中间插入一根手指扩张。 落在上面的嘴巴也没有休息,敬职敬责地服侍起了另外一边的雪乳,上下都是羞人的水声。 意识逐渐混沌的伊芙娜不由自主地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身体却在迎合着奈赫的动作。 两边的奶尖都被蹂躏得肿胀鼓起,成了两个圆鼓鼓的奶包,有轻微的气息拂过都会带来针扎般的刺激痒意。 “痒…你继续帮我摸一下。”伊芙娜略带不满地托起自己的双乳,朦胧的眼中是欲求不满的意味。 奈赫瞧着少女的这副模样神色微变,肌肉紧绷的手臂变化成数条乳白色半透明的触手,大小不一地围绕在少女周身。 拇指粗细的触手快速缠上了鼓胀的乳尖,将硬币大小的圆润乳尖给挤成了锥形。 乳白的触手内侧布满了细小的圆形吸盘,时刻吮吸着少女敏感的乳肉。 湿热的穴道内再次涌出热流,身下的床单都被浇得湿透。 三指粗的触手代替手指挤进了狭窄的穴道内,本身自带的粘液使得触手的进入比手指来得要顺畅了许多,一下子就钻到了深处。 半透明的触手将花穴的两瓣软肉撑得大开,绷紧到极致的腥红腔膜都能透过这些透明触手看得清清楚楚。紧密的褶皱伴随着情动不断颤动收缩,如同真空般吮吸着任何插进来的东西。 奈赫浅色的瞳孔逐渐因为过剩的情绪而染上红色,又因为灯光而形成玫瑰般的色彩,有种说不出的惑人之感。 俊美的脸上永远都是忠诚的表情,只有近乎无色的眼睛有时会不自觉地暴露出更多的情绪,那些出格的、不能被她察觉的情愫。 他以祈求的姿态靠近她的脸颊,又到了上次那个索吻的位置。 每到情动时他都会仍不住这么做,即使已经被拒绝过好几遍,仍然会不死心地靠上前去。 万一她这次就同意了呢?万一她终于被他磨的不耐烦默认允许他这样做了呢?总是这样抱着侥幸的心态抬头,以一种低微而又可怜的姿态祈求着。渴望得到她一瞬的垂怜。 伊芙娜蒙上雾的眼里朦胧一片,理智也被情欲占据了大半。此时看着突然凑近到面前的奈赫,被那双湿漉漉的漂亮眼睛注视的,心里不自觉地就变得柔软了不少。 于是在情欲中大发善心的神明低头吻住了自己卑微的仆从。 她在他嫣红的唇上轻轻略过,像不经意间出现的灵巧蝴蝶,忽然飞来,又忽然飞走。 哭泣h 轻柔的吻像是漫到岸边的海浪,一点点将埋在沙下的他全部淹没。 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像是之前的数十年都没有活过那样,在这一瞬间弥补了之前缺失的所有悸动。 野兽般猩红的眼睛被爱意填满,竟也不显得狰狞可怖,却是让他看起来温柔深情,带着令人心悸的炽热。 她突然的施舍让他不知所措,思绪又远又近的扩散,半透明的触手也随着他激荡的心绪泛起粉红的色彩。 难以抑制而又无法言说的心绪最终化作动作,粗壮的触手将身前的少女层层裹起,只恨不得将她直接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被强行裹紧的少女看着像极了被铺满了粉色糖浆的可口糕点。 奈赫的眼中满是眷恋,遍及全身的触手在他的操纵下发掘着少女更多的敏感点。 耳垂、腰窝、手心、脚心,柔软滑腻的触手不断抵着这些地方打转,换着花样地逗弄着少女。如果同时触碰这些地方,就能听到伊芙娜呜咽一样的呻吟声。 身下的花穴里也是被玩弄得水液泛滥,埋在深处的触手快速抽动,将湿软的甬道绞得乱七八糟,用力吸附的吸盘更是在穴壁上留下数个深红圆印。只是轻轻蹭过都能让伊芙娜颤抖着到达高潮。 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玩了个透彻,她所有的感知都处在了奈赫的操控之下。 阙值降低的身体被快感折磨得快要坏掉了,无力的双腿不断颤抖着,完全招架不住腿心触手的进攻。 “不要再用你的触手了,好难受。”伊芙娜略带着哽咽着说道。虽然不愿意承认,她自从虚弱期以来,忍耐力就越来越差了。之前打架的时候被怪物掰掉四肢,被魔法击穿身体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从来也没有掉过眼泪。 但是虚弱期的这段时间,每次交合过后下一次的快感都会成倍增加,变得越来越敏感的身体也是不断削弱着她的理智,以至于现在被快感折磨着快要崩溃。 “好的,我的主人。”奈赫心疼着吻掉伊芙娜脸上的眼泪,同时将自己的触手抽了出去。 待抽出时,触手凸起的部分又一一蹭过那些敏感的地方,惹得少女又是一阵颤栗,腿心涌出大量黏腻的花液。突然没了安慰的花穴却是仍在不断收缩,显然是仍未满足。 伊芙娜现在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身体一边无休止无止境地索取着快感,好似永远无法满足似得;一边又变得敏感脆弱异常,一点点快感都能让她溃不成军,好似存心跟她作对。 “你快把你的那个插进来…”伊芙娜带着哭腔的语调已是有些恼火,湛蓝的眼眸中啜满了泪水,美丽的面容由于气恼更增几分绯色。 奈赫痴迷地轻吻着伊芙娜脸颊,企图用缠绵的吻化解她的愤怒,依附在她身上触手则是动作变得更加轻柔起来,内里的吸盘代替他的唇,细细安抚着躁动的身体。 身下偾张的性器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插进了空虚已久的花穴中,长驱直入将这片狭小的甬道都给完全撑开了,之前只能插入一半的可怖器物现在直接整个进入,少女的小腹都因此被撑得鼓出一个凸起,足以可见穴内此时正在忍受怎样的酷刑。 “呜…太大了…快拿出去…”伊芙娜哭泣地用双手推阻着奈赫那笼罩着自己的宽阔肩膀,然而面前的人却是纹丝不动。 “我的好主人。”奈赫叹息似地俯在伊芙娜颈边咬着她的耳垂轻声说道,“全都吃进去了呢。” 说罢又不住地亲吻遍伊芙娜雪白脖颈的每一片皮肤。像是母兽舔舐着初生的幼兽一般,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怜爱地注视着面前哭红了眼睛的少女。 然而身下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温柔,残忍地大力撞击着最深处的脆弱的花心,将内壁的每一处都碾得酥麻无比,只能放弃挣扎地吸附迎合起这个蛮横的入侵物。收缩紧绷的纹路都被这巨大的性器一点点碾平。 失去了力气的少女只能双手无力地挂在奈赫的肩膀上,愤懑地用牙磨着奈赫肩膀坚硬的肌肉。 奈赫轻蹭着少女头顶柔软的发丝,身下继续用力地插入,向外抽出时带着嫣红的软肉外翻,白色的肉柱被花液淋得湿滑油润,每每抽出时都带出大量滑腻的水液,可见少女情动到了何等程度。 “我的好主人…”奈赫低吟着亲吻住少女的发丝。 蜕皮 粉白的触手盖满她的身体,代替他的唇,吻过了她身体的每一处,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了无数大小不一、或深或浅的红痕,诉说着他道不尽的情思爱意,好像用这样笨拙的方法就能传递到自己的心意一样。 深处的宫口被撞开,连最里面的地方都被重重碾过,环状的宫颈紧咬住这凶器的顶端,却也无济于事,反而在一次次侵入中被来回扯动,只是让快感来得更加汹涌而已。 不断地高潮让身下跟失禁一样的涌出水液来,酥麻酸痛的感觉不断累积在腿心,花穴变得红肿带着刺痛。 眼睛也哭得干涸了,伊芙娜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水都要在今天淌完了。 花穴中间的蕊豆也被一根细小的触手绑住拉扯着,更有一根拇指粗细的附在上面吮吸,刺激得内里的宫腔也变得柔软了,更方便了奈赫的进入。 身体酥麻得几乎要化掉,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白蜡,被灼烧着不断滴下蜡油。 好像只过了一个小时,又像是过了大半夜,狭窄的穴道几乎被肏得要化成了一滩蜜水,奈赫在被蹂躏得酸软无比的宫腔里射出大量的浓精来,让本就凸起的肚皮变得更突出了几分。 那狭小的地方本就无法承受这么多液体,待他抽离后便顺着腿心喷涌而出,在身下堆积成一片。 伊芙娜此刻也没有力气再发脾气了,只能软着骨头靠在奈赫的身上,哭红的眼睛也半阖着没了杀气,只是时不时怨怼地朝奈赫的那张俊脸瞟上一眼,让他知道自己的不满。 这个家伙竟然也敢阳奉阴违了,之后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伊芙娜愤懑地在内心制定着惩罚的计划。 奈赫仍意犹未尽地用触手摩挲着伊芙娜的皮肤,依恋地将伊芙娜紧紧抱在怀里。 “不许再蹭了,快带我去洗澡。”伊芙娜恶狠狠地哑着嗓子说道。 奈赫这才依依不舍地从伊芙娜身上抽离一些触手,让她的皮肤得以重见天日。 不知为何,重新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带着一些轻微的痒意,虽然没到必须要用手抓挠的程度,但也不是可以忽略的感觉。 这种感觉待到被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就更明显了,像是身上被黏上了奇怪东西。 该不会是奈赫的触手上的粘液有问题吧? 伊芙娜狐疑地揉搓起自己的皮肤来,想要把遗留在皮肤上的粘液拭去。 却不料,连着粘液一起被搓下来的还有自己的皮肤。她表层的皮肤竟变成一层薄薄的白膜轻易的掉下来了。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 “这…这是怎么回事…”伊芙娜几乎有些无措地用手去撕下身上脱落的皮肤,哭得狼藉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惊慌。 自从虚弱期以来就一直是各种状况层出不穷。力量消散的同时还一并让她的精神状态大幅削弱了,换做以前伊芙娜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手足无措的,但是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在身上却让她隐隐有了崩溃之感。 奈赫连忙将伊芙娜抱在怀里,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将自己的温度有传递给她。腹腔中穿出低沉的响声,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大概是有着某种安抚的功效,伊芙娜的情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主人你不要担心,我来帮您看看。” 奈赫细细观察起伊芙娜身上皮肤脱落的地方来。 湿润的皮肤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干燥异常,像一层陈旧的外壳,与新生的皮肤逐步分离。她的手指、脚趾、关节处的皮肤全都有裂开的迹象。在裂开的陈旧皮肤下的新生皮肤呈现出光滑、粉嫩的模样,好似新生儿。 他只是轻微触碰这些地方就能引起伊芙娜的颤栗,强烈的瘙痒感让她的忍耐力消失殆尽,只想用手抓挠这些地方。 然而自己的两只手刚刚伸出就被奈赫的一只手紧紧锁住手腕,像手铐一样铐在了一起。 “奈赫你干什么!放开我!” 奈赫听到伊芙娜的命令后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另一只手轻搂在伊芙娜柔软的腰肢,不让她有机会挣扎,将她整个人牢牢禁锢在怀里。 “您现在最好不要碰您的皮肤,不然会受伤的。” 水汽迷蒙的浴室里,少女烦躁地晃了晃脑袋,将自己头上的手给抖了下来,转而回头看向奈赫,红肿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又精神了几分,海蓝色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然而身后的人看着她的这副怒颜却仍是呆愣着,好像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是什么情绪一样。 主人生气的样子也好看极了,特别是对自己生气的时候。奈赫的脑子里无端冒出这么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这家伙怎么能壮成这个样子?脸长得那么纯良体型却跟泰坦族似得,她现在像靠着座山似得。现在也就腿还能动了,伊芙娜不满地一脚踹向奈赫垫在自己身体下的腿,这才让奈赫回过神来。 “主人,您不用担心,您身上现在出现的这种症状我有见过。” “我成长期换皮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每次蜕皮后体型和力量都有提升。” “这是个好消息,主人在虚弱期结束后力量肯定也会增强的。” 伊芙娜听到最后一句话心理才好受些,虽然身上的皮肤还又疼又痒,但也不是那么难以仍受了。 “可是我又不是动物,我母亲一族都是…人形躯体。又不像你,你的本体是章鱼海怪…” 伊芙娜迟疑地看着自己身上逐渐脱落的皮肤,心理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想法。 “我该不会也会变成章鱼吧?”伊芙娜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寒颤。 伊芙娜从小时候起就有自己的血统观点,由于她自己就是人形神族,所以在她看来人形神族是要远高于其他异形神族的,这也是她小时候愿意和不受人待见的阿伽克律玩的原因。 对于伊芙娜来说,那些异形神族和她平日端上餐桌的那些菜品并没什么区别,都是海鲜罢了。 而现在,她极有可能变成她曾经嗤之以鼻的海鲜,这实在是让她无法忍受。 可以吃海鲜,打海鲜,睡海鲜,唯独不能变成海鲜。 “我不要变成章鱼…我不要变成海鲜…我不要蜕皮…”伊芙娜魔怔似地喃喃自语道。 奈赫看到伊芙娜的这个反应立马将自己身后的触手全部都收起来了,避免刺激到她。 “主人,您应该不会变成章鱼的…” “什么叫应该不会啊,是绝对不会!” 伊芙娜现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的祖宗和章鱼结婚并把这个血脉流传下来直到她这一代返祖的可能性。 “奈赫…你明天就去查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戚里面有没有变异成章鱼的,不管多偏的亲戚都要…嘶…” 不知道是说话的时候扯到了哪里,整个脖子都有种倒签撕到肉的痛感,一下子连说话都变得困难了。 “好的主人,我知道了,您现在不要动了。”奈赫皱着眉看着伊芙娜下巴连着脖子的位置脱落到一半的旧皮。 与他不同,他蜕皮一般是褪下来完整的一副;而伊芙娜则是一片片的脱落,且还不是同时脱落,有的还处于半掉不掉的状态。 这时候即使再难受再痒也不能去将这旧皮扯下,一旦扯动旧皮就会牵连到里面新生的皮肤,让新旧皮肤都脱落,最终形成一道巨大的伤口。 “主人,你现在一定要忍住,很快就不痛了。” 单数 于是那天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晚上,伊芙娜就这样光着身子被她的仆人奈赫按在浴缸里动弹不得了大半夜,直到旧皮全部掉光后才被放开。 而后半夜也没多好受,仆人奈赫得寸进尺,一看到伊芙娜耐不住痒想要抓自己的新皮肤就又开始自作主张地要求陪在主人身边睡觉。而善良心软的伊芙娜也是没能抵挡住奈赫的软泡硬磨,被迫同意了恶仆的请求,和恶仆同被而眠了后半夜。这期间可怜的伊芙娜在睡梦中都不能安心,被恶仆奈赫强制禁锢住了手脚,连翻个身都不行,完全没有睡好。 之后两天也是时刻被奈赫紧盯着,现在这家伙完全不听她的命令了,不光如此还管起自己的主人来了。说什么自己触手上的粘液有修复的作用,可以帮助新皮肤的生长,所以洗澡的时候也要跟着一起洗。 吃饭,睡觉,洗澡和工作的时候全都被奈赫缠着,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有一道炽热的视线正在紧紧盯着自己。虽然之前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比较多,但是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程度,伊芙娜相当不习惯这种黏糊糊的状态。 直到今天有事情需要她亲自处理,是别族的事务需要出远门,奈赫不能跟来,伊芙娜这才又重新感到舒适了。 她的四肢每个都被砍掉过十几遍,像这种小状况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抓破皮了也会马上恢复的,她的自愈能力又没有完全消失。 这样想着,伊芙娜颇有些赌气地抓挠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皮肤,白皙的皮肤上立马浮现出数道红痕,又麻又痒的感觉从手臂一直蔓延到指尖。 可恶。 站在甲板上的伊芙娜烦恼地嘟囔着骂了几声。 而待在一旁静静侍立的侍者听见她的骂声后立马神色紧张起来,腿抖如筛,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没有服侍到位。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连声道歉。 “我没有在骂你,你下去吧,我现在不用人服务。”伊芙娜瞥了侍者一眼后压下情绪,用亲切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道。 侍者这才忙不迭地离开,走的时候还有些踉跄。 “小伊~你要是对我说话也这么温柔就好了。”没骨没皮地倚靠在她身上的阿伽克律捏着腔调说道,在怪模怪样地模仿柯尔特兹的语气。 “你闭嘴,不许模仿我叔叔说话,不许叫我小伊,也不要靠在我身上,你很重。”伊芙娜不耐烦地将身上的人形挂件推开。 “小伊,为什么你叔叔能这样叫而我却不行。我觉得你的这个小名很好听呀,你怎么之前都不告诉我呢。”阿伽克律又不要脸地凑了上来,将脑袋搁在了伊芙娜的肩膀上。 “我因为我叔叔连带着讨厌这个小名,知道了吗?而且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的主仆关系,仆人没有资格叫主人小名。”伊芙娜不带感情地说道。 “小伊,你这么说我可真是太伤心了,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的。”阿伽克律脸上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说话时紧紧贴在伊芙娜的脖颈处,吐字时的气息全部铺撒在了她的皮肤上,敏感娇嫩的皮肤立马就泛起薄红来。 阿伽克律清澈的眼睛被深邃的欲望覆盖,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身体不自觉地就将人圈起来了,抬起伊芙娜刚刚抓挠过的手臂,上面红色的印记都还没有的消失,像珍稀的白色绸缎被顽劣的孩子随意用红色画笔划出杂乱的线条。 阿伽克律将伊芙娜的手臂放在唇边,轻轻贴着皮肤吹起气来。 “我帮你吹一下,红色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了。” 伊芙娜则像是被碰了尾巴的猫,整个人猛地窜到了旁边,微微颤栗,连头发都翘起来几根,耳根更是红了个彻底。 “阿伽克律,不要逼我现在打你。”伊芙娜面带怒容地与阿伽克律对峙着。 要不是今天处理的事务与阿伽克律有关,她才不会将这个麻烦精带出来。 掌管命运的家族——福图尔家族,由古老的原初神祗分支而来,影响着凡人和神灵的成败、偶然和奇迹。传说中他们曾有一任家主在远古的时期成为过海神,但是在位时间并不长,很快就被下一任海神打败,随后陨落。这位福图尔家的海神神陨后遗骨被炼制成一枚骰子,单数象征着厄运,双数象征着好运,只要转动就必然会有大事发生。 像伊芙娜出生的时候,这枚骰子就转动到了双数。而之后的数年间,伊芙娜也向其他神族证明了她确实有着能让骰子转出双数的能力。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完成了神域试炼,降服了其领地内的所有魔神,即使是已有数百年神格的旧神都不是当时还没有神格的伊芙娜的对手。她是当之无愧的传奇。 而现在,这枚骰子转到了单数。 格拉尔 “你走在前面,不许回头碰我。”伊芙娜以一种押送犯人的姿势带着阿伽克律下了船。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冰冷海风,普通人只要在这片海岸站上不消叁分钟,脸就会被冻的失去知觉。冷冽的海风夹带着咸涩的海水味,不断冲刷着裸露的岩石和薄冰,带来刺骨的寒意。 福图尔家族的长老们已在港口处等候多时,刚一看到两人的身影就快速迎了上来。 “许久未见了,尊敬的瑟琳德拉。”头发灰白的老者恭敬地跪下行礼,跟在他身后的一众族人也顺着他的动作整齐跪下。 伊芙娜小时候就常来这边玩,每回和柯尔特兹吵架后离家出走多半都会来这里借宿。 “都是老熟人了就不用行礼了,快起来。” 伊芙娜将阿伽克律推到他们面前,一众福图尔家的人在看到阿伽克律后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他们脸上多少都可以见到恐惧的情绪。 “你这个主神当的不怎么样啊,阿伽克律。怎么还没有我受欢迎。”伊芙娜半开玩笑地缓和起气氛来。 阿伽克律不可置否地咧嘴笑起来,附和着说道:“那当然啦,我哪有你这个仁慈善良的海神得人心呢?”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但是却比陌生人还要来得生疏。 阿伽克律移步到头发灰白的老者面前,嬉笑着说道:“您还活着呀,看着精神不错呢。上次大清除没把你除掉真是太可惜了,真没想到你的生命力竟然这么顽强。” 一众人瞬间又紧张了起来,有的族人甚至偷偷从背后拿出了武器加以防备。 “不要这么紧张嘛…我今天又不是来杀人的,我今天可是回来帮忙呢。”阿伽克律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势一脸无辜地说道。 伊芙娜看着阿伽克律不准备缓和自己和族人的关系,于是又将他推回身后,正色说道:“正如他所说的,我们今天是来帮忙的,还请大长老带我们去查看情况,我们好尽快解决问题。” 头发灰白的老者看着阿伽克律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什么要对他说,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嗓音苍老的对伊芙娜说道:“那就请瑟琳德拉随我一同前往魔域之森吧。” 魔域之森的周围栽种着一圈白色的高耸入云的树木,这些树木都是第一任命运主神布下的结界,数万年来一直守护着外面的居民不受森林里的东西侵扰。 深夜里森林中不时传来的怪物嘶吼声是福图尔族小孩永远的噩梦,经常会有家长用“再不听话就把你丢到魔域之森去”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 每位主神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管理好自己领地内的魔神邪神鬼怪,而魔域之森里一直关着的那些东西正是堕落的邪魔们。 这里每一颗参天白树的底下都镇压着一位邪神。 “我们这次的厄运正来自于这里。”灰白头发的长老说道,“瘟疫之神从森林里逃出来了。” 众人行至最靠近魔域之森边缘的村落,只见正对着村落的两棵参天巨树弯曲成两道夸张的弧形,刚好合成一个空洞的圆。 似是有一双巨大的手硬生生将这两棵靠拢的树从中间掰开,将牢固的结界撕裂出一道巨缝来。 从缝隙向里面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再转向村落居民这边。原本恬静祥和的村落如今也被像魔域之森那样封印起来了。周围都打满了布置法阵需要的石桩和各类神器。 “你们留在原地。”灰发大长老对着诸位长老和族人说道,“我,瑟琳德拉大人和主神一起进去就行了。” 伊芙娜点了点头,提着阿伽克律跟随灰发大长老走进了村庄的结界之中。 乍一进入就听见了尖锐刺耳的凄厉惨叫声,鲜红的血泊浸透了冰冷的石板,空气中混杂着枯朽与腐烂的味道,地上散布着无数冰冷僵硬的尸骸。 然而这些尸骸已完全辨认不出福图尔神族的模样,他们的外形变异,内里的血液中也混杂着邪神的黑血,显然是感染后都被转化成了邪神的眷属。 伊芙娜计算着已经出现过的尸体数量又观察着他们的异变程度,不禁皱起了眉头。 “长老,这些感染变异后的居民都是你们自己处理的吗。” 福图尔一族并不擅长战斗,而要在短时间内解决掉这么多邪神眷属并不是件易事。 大长老摇了摇头,解释说道:“这些并非是我们本族人解决的,而是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有人收到消息后前来相助了。” 话毕,叁人来到凄厉尖叫声的源头。 还存活着的邪神眷属们都集中地朝一个固定的地方攻击过来。 但是这无异于飞蛾扑火,一柄由极地玄冰制成的巨大刀刃像是裁纸刀划开纸页般将所有扑上来的眷属都自腰际整齐切成了两半。 伊芙娜看着这刀法了然地笑了笑。 待一众尸骸落地,这被围在中间的杀神才现了身。 如银瀑的白色长发随风飘散,流转着宝石光泽的黑色弯角自额际优雅地生长出来,冷峻分明的轮廓仿佛用冰雪雕刻而成,冰蓝深邃的双眸更是给他添了几分凛冽的慑人之感。 此人正是极地领主格拉尔。 进入 魔域之森正好处于福图尔家族和极地领主所在的弗洛斯特家族的交界处。两族之间因为管理魔域之森的事情常有往来,这次瘟疫之神被放出,对于弗洛斯特家族的边缘地区也有不小的影响。 邪神眷属转眼间就全数覆灭,凄厉的尖叫声消失,这片空荡的土地陷入了沉寂。 刚刚的战斗对于主神之一的格拉尔来说算不上激烈,只能说是勉强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头发衣服一尘不染,但这样的小插曲还是让他的手上沾染了一些鲜血。 格拉尔眉峰微皱,从袖中抽出手帕将双手拭净,直至手上看不见一点血迹,这才移步至伊芙娜三人身前。 如霜雪般的男人在伊芙娜身前单膝跪下,他微微低头,伸出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捧起伊芙娜垂下的手背,将自己的唇轻轻贴上又快速离开,动作优雅而克制。 “尊贵的瑟琳德拉,未曾料及在此相遇,恕我失礼,身未尽净。” 伊芙娜将他扶起,面上和煦地说道:“有极地最锋利的刀刃在这里,我们这次清除邪神的任务也会轻松不少,你无需多礼。” 阿伽克律则是又笑嘻嘻地从后面倚靠在了伊芙娜身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弗洛斯特家族还真是热心啊,为了帮助我们连自己的主神都派来了。” “我看对付邪神有他一个就够了,尊贵的海神大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出手。” “伊芙娜我们现在回家吧。” 伊芙娜翻了个白眼,将黏着自己的阿伽克律推开。她堂堂海神来都来了,哪有什么事都不做就走的道理,起码也要等事情全部处理好后才能离开。而且她这次来这里也不仅仅是为了杀一个邪神这么简单的事情。 大长老又是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我族能得到瑟琳德拉和极地领主的帮助实在是荣幸至极。” “瘟疫之神狡诈多端,在挣脱白树的镇压后就又藏匿到森林里去了,现在看到您们到来后更是不会主动现身。” “魔域之森除了由白树镇压的这些邪神魔神外,森林里还潜藏着许多在邪神之下的魔怪精灵。” “现在森林的封印出现裂痕,若是让瘟疫之神在里面收服大量的魔怪作为眷属,他的实力更是会大大加强,到时再放出森林里的魔怪眷属,只怕是更多的族人要受到残害。” 伊芙娜若有所思地看向那道如同无底深渊的缝隙,说道:“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实力就会越强,可不能让他有时间养精蓄锐。” “那刻不容缓,我们现在就进去把他抓住。” “格拉尔你就继续帮助福图尔家族的人去剿灭剩下的感染的邪神眷属吧。” 伊芙娜说着就抓住阿伽克律的衣领,准备从洞口进入魔域之森。 却见格拉尔突然扯住了伊芙娜的袖子,不带情绪地说道:“让我也一起进去吧。” “只要再次镇压住邪神,那些邪神眷属也会随之消散。” “所以现在我们合作一起抓邪神才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阿伽克律也开口说道:“既然他这么想去就让他一个人去好了,我们就在外面喝茶监督他工作吧。” 伊芙娜忍无可忍地用手捂住了阿伽克律的嘴巴,对格拉尔说道:“那你就跟着一起来吧,不要拖我后腿。” 说罢就带着阿伽克律跃入森林之中,格拉尔紧随其后也进入了森林。 断翠1 s ew uwu8.c o m 高耸的树木遮蔽了天空,枝叶交织成笼,阳光无法穿透射入其中,外界的光线压抑得只剩下几缕昏黄。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落叶气息和阴冷的霉味。 参天巨树的枝叶下铺盖着厚重的浓雾,为藏在黑暗中的种种邪恶提供了最好的庇护,攻击似乎随时都会降临。饥饿许久的魔怪在流动的雾中快速穿梭,时刻寻找着捕捉猎物的机会。 伊芙娜却是满不在乎地步调悠闲地漫步在这林间,无所谓自己是否暴露位置,随意地踩在厚厚的针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许久未曾接触到外面的魔怪们还不知道现在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所有的旧神全部更替,而现在站在它们面前的正是新上任的海神。 虽然还没掂量清楚对方的实力,但是海神血液中蕴藏的力量无疑对它们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这种诱惑足以让他们抛下理智,争着上前夺取猎物。 数只五层楼高的蜥形魔怪出现,它们动作敏捷,眨眼间就贴近了伊芙娜的身侧。 闪烁着寒光的尖利爪牙距离伊芙娜的皮肤不到几毫米,而伊芙娜仍是不动如山的模样,只是稍稍将阿伽克律护得更紧了一些。 她湛蓝的眼睛里流转过寒光,指尖微微一动,周遭的雾瞬间由混沌模糊的沙状变成无数具象的线条。 比针更细的上万支由水雾化成的箭矢瞬间洞穿了所有现身的魔兽,它们坚硬如钢铁般的躯体分崩离析,全都化解成一滩滩血水。 伊芙娜在陆地上战力会大幅削弱,但是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即使只是水雾,她都能应付自如。她对水的操控已经到了出登峰造极的境界,历代海神中也挑不出比她更擅于用水的了。 本来有利于魔兽的水雾现在反倒成了她最称手的武器。 不光是刚刚出现在面前的这些魔兽,就连数百米之外的魔兽也都被水汽快速追踪到了。 刚刚斩杀过魔兽的雾气已经熟悉了这片魔兽身上的气息,伊芙娜将自己的精神分散到这些水雾上,它们就相当于变成了伊芙娜的雷达和追踪导弹,所有感应范围内的魔兽都被杀戮殆尽。 攻守之势顷刻间逆转,那些魔兽只得四处逃窜。 这也是为什么伊芙娜刚刚对格拉尔说不要拖自己后腿,因为如果他和阿伽克律都不在的话她只需要放心杀戮就好了,但是他跟来后她就要防止误伤到他,反而是累赘。 像之前说什么“有你在行动会更加顺利”也只是她说的场面话罢了,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信了。 不过这么距离上一次跟这个家伙打架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格拉尔的刀法是很不错的,人也很勤奋,说不定在这段时间内也成长了不少。而且她现在还在虚弱期,突发情况不断,有一个保险在身边也不错。 伊芙娜这样想着也就少了些不满,继续追寻起瘟疫之神的踪迹来。看更多好书就到:l ameiwu.c om 紧随在伊芙娜身后的格拉尔则是一直盯着少女跃动的身影。 看似纤细的身体里却是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比不断燃烧的超新星还要耀眼夺目,同时又有着即使被光芒灼烧双眼也要注视追随她的强大魅力。 直到如今,他的脑海中还会不断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也是在这片漆黑的森林里,在这个妖魔横行的森林里,近乎无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连祈祷的勇气都丧失。 就在这样的绝望中,在那个母亲死去的夜晚,毫无征兆地,改变他之后人生的少女悄然出现在面前。 断翠2 十一岁的伊芙娜又一次离家出走了。 和柯尔特兹呆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打架(她单方面对柯尔特兹进行挑衅然后很快被制服)。她每回都想两个人起码要闹到两败俱伤才行,那样才够劲,结果每回都只有她一个人伤,柯尔特兹一点损失都没有,弄得她相当丢脸,像是自讨没趣一样。 于是每回为了挽回一点颜面,同时缓解心理的憋屈,她都会离家出走。 而她离家出走时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阿伽克律所在的命运主神掌管的领地。 阿伽克律没有父母,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没人管也没人限制他做什么,非常的自由,她在那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她最理想的借宿地点。 命运主神对她也很好,每回她来的时候都会热情地招待她,就算她闯祸了也不会责怪她,比柯尔特兹那个每天挎着一张脸教训她的老东西好多了。 “阿伽克律,还是待在你这里舒服。”伊芙娜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埋在了柔软的枕头堆里,只露出了一个头。 她手上摆弄着刚刚从命运主神那里要来的匕首,出鞘的刀刃修长而锋利,仿佛一缕凝固的月光,散发着冰冷而幽深的光泽。 身量尚且清瘦的少年将随意被少女扔在地上的刀鞘捡起,随后放在了桌上,叹气似地说道:“你别到处乱扔东西,不然到时候又找不到了。” 伊芙娜一听到他说这话就忙不迭地捂起自己的一只耳朵,痛苦地皱着脸说道:“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对我说这句话了。” “我这回和我叔叔吵架就是因为我乱扔东西。” “又不是什么大事把我教训得灰头土脸的,真的烦死了。” 伊芙娜一回忆起和叔叔吵架的细节,顿时又心头上火,于是将手上的匕首也扔在地上了。 其实这次伊芙娜和叔叔吵架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真正的导火索还是叁个月后的神域试炼。 柯尔特兹坚持不让她去参加神域试炼,认为她的能力还没达到,年纪也太小。平时连自己东西都清不好,怎么完成的了神域试炼里的那些难关。把她说的一无是处,这不行那也不行的,严重挑战到了她的自尊心。 阿伽克律又捡起被伊芙娜扔在地上的匕首,将其插回鞘中。 “你叁个月后的神域试炼还需要你叔叔的许可才能参加呢,现在还是别和你的叔叔闹得太僵了。” 伊芙娜闻言将自己的另一只耳朵也堵上了,阿伽克律今天说的全都是她不想听的话。 “你们家族的族长不也是不同意你去参加神域试炼嘛。像你这样闹得不僵不也是去不了嘛。” 伊芙娜颇有些泄气地说道。 阿伽克律也趴到床上去了,挤在伊芙娜身边,嬉笑着问道:“那你快想想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们两个都去参加神域试炼。” 伊芙娜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还真的思考起能参加神域试炼的方法来。 她一思考问题就喜欢摆弄手边的东西,奈何刚刚已经把匕首扔了,现在手边都没可以用的东西。 于是转而抓起阿伽克律垂在面前的手盘玩起来。他修长的手指匀称白皙,骨节处更是泛着如玉一般的光泽,比那些珍珠玛瑙都好盘。 “你这里的这道伤口是哪里来的。”伊芙娜突然比着他大拇指的一处伤口问道。 神族的身上一般都不会留下伤口,即使受伤了,强大的治愈能力也会在短时间内就让伤口愈合。除非是遇到极其危险的情况,被极其恐怖的力量袭击才会留下永久伤痕。像一般的子弹穿透身体都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啊,这里呀。”阿伽克律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回忆道,“这里是前几天魔域之森的魔兽暴动留下的。当时经过的时候没有留意,被一个窜出的魔怪抓伤的。” 伊芙娜湛蓝的眼睛顿时露出狡黠的笑容来,显然是已经有了坏主意。 “我之前听你说那个魔域之森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吓唬我玩的,没想到那里面的东西竟然能把你弄伤。” “那看来这个魔域之森里面确实有着不少好玩的东西嘛。” “你说我们两个要是进去,随便打死几只高级魔怪,再平安无事的出来,还有谁会不认可我们的实力?” 阿伽克律却是连忙摆手,说道:“这可不行,要是平时你想进去的话我就带你去了,但是这几天是万万不行的。” “为什么这几天不行?就因为魔兽暴动?” “不仅仅是魔兽暴动。魔域之森里面出现新的魔神了。” 每隔百年,魔域之森中都会诞生新的魔神,而每到这时,新生魔神诞生所溢出的力量都会引起魔兽暴动,它会先从这些暴动的魔兽中选出自己的眷属,待养精蓄锐后就会开始破坏结界。 “最近族中的长老也一直在为这件事忧愁,准备向极地的弗洛斯特家求助。” 伊芙娜并没有被阿伽克律所说的东西劝退,反而更加兴奋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我们两个直接去把那个魔神杀了,新生的魔神其实力量并不强,是因为你们族里没有会打架的才拿它没办法。” “我们两个要是办成这件事了的话,你们族的麻烦就解决了,不愁那些长老不同意你参加神域试炼,而我也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了,回去狠狠打柯尔特兹的脸。一举两得啊。” 伊芙娜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越是危险的东西越是能激起她的兴趣。 “疯子。”阿伽克律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语气却没有那么抗拒了,显然是被说动了一些。 “你真的确定你能打败魔神吗?你到时候要是被打败了我可没自信能把你的尸体拖回来。” 伊芙娜面带怒容地将阿伽克律的手甩开了,愤愤地说道:“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的实力。” “我跟你说,我最近可是掌握了新的权能的,可别小瞧我。” 阿伽克律举手投降,说道:“我百分百相信你的实力。” 伊芙娜这才消了气,又挽住阿伽克律的手臂,讪笑着说道:“阿伽克律,求求你啦,你就和我一起去魔域之森吧。” 阿伽克律装作苦恼地样子又钓了伊芙娜一会儿,最后看伊芙娜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才轻飘飘地同意了。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魔域之森。” 断翠3 两个人统一意见后立刻就出发了。 现在正是黄昏临近晚上的时候,守在森林周围的族人大多都回去吃晚饭吃了,留下来的人也并没有专注的巡逻,伊芙娜和阿伽克律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守卫的盲区,快速地溜进了森林。 魔域之森的结界只对想要出来的魔兽管用,那些想要进去的人是拦不住的。 伊芙娜一踏进来就感觉有一股刺骨的凉意渗入皮肤,黑漆的环境是说不出的阴森。 还好两个人的夜视力都不错,即使是在这种没有光的环境下也能行动自如。 “牵着我。”阿伽克律说道,话毕就紧紧拽住了伊芙娜的手。 少年的手心有些冒汗,向前走的时候还有些轻微的颤抖。他对于这片森林显然还是害怕的。 伊芙娜一想到他这么害怕还愿意带自己一起进来,心里很是感动。 “阿伽克律你别害怕,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显然是没把伊芙娜的话当一回事。 伊芙娜一看他没相信自己的话,就有些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你快看,我给你展示我的新技能。”少女小声对阿伽克律说道。 只见伊芙娜凝神,一只手悬起,做出用力抓取的动作。 周围的雾气缓慢凝聚起来,逐渐形成一柄锋利的刀刃。 “铛铛铛!”少女得意地将这柄水刃展示到阿伽克律身前,又让它快速地围着两人绕了好几圈,以示自己的运用灵活。 “我的水刃不光灵活,而且锋利异常,几乎能穿透所有东西。”伊芙娜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说道。 下一刻,叁头牛形魔怪就从旁边的树木后窜出,而早有预料的伊芙娜、阿伽克律二人迅速地避开了它们的突然攻击。 阿伽克律之前就有感召,因此早早就布下了陷阱。 牛怪刚刚窜至他身前就被一件网状神器禁锢住了身体,之后所踩的每一步都在阿伽克律的预测之内。 “下一步是右边。” 阿伽克律言出即从,牛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跳到了右边,像是被他操控了一样。 阿伽克律的紫色眼睛紧盯着牛怪,紫色的眸子不时出现诡异的重影,有着摄人心魄的能力。 这是福图尔家族的秘技,能够在短时间内操控人的心灵。当然,这个对于动物和魔兽同样管用。 牛怪终于停止了动作,顺从地屈膝跪在了地上。 而一边的两头牛怪则是早早就被伊芙娜解决了,锋利的水刃在一瞬间就将两头牛怪从上到下捅了个对穿,喷涌而出的鲜血将周边的土地全部染红。 伊芙娜杀完后就百无聊赖地看着阿伽克律驯服牛怪。 “你的新技能确实很强。”阿伽克律看着地上的尸骸由衷地感叹到。 像这种程度的元素控制,他们家族中的长老都鲜有人能做到,必须得是掌握大量权能,近乎半神的存在才能将水元素发挥出这样的威力来。 伊芙娜虽然现在能控制的不多,但是运用起来的权能都已经炉火纯青,她在这方面的天赋绝对是相当恐怖的存在。 少女看见他认可了自己现在的能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解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将这些牛角都砍下来,这样就算最后没有杀成魔神,我们也有东西能带回去证明自己的实力。” 伊芙娜说着就将地上尸骸上的牛角砍了下来,随后抛给了阿伽克律,而阿伽克律也不负众望地带了袋子,刚好能装牛角。 “上来吧,骑这个更省力些。”阿伽克律率先骑上牛背,朝伊芙娜伸出手来。 能省力的地方当然还是要省力的,不然之后碰见魔神可能就没力气打架了。 伊芙娜愉快地搭上阿伽克律的手,也坐了上来。 细长的鞭子甩击在牛怪的身上,打出清脆的响声。牛怪长鸣一声后策蹄狂奔,将蹄下的碎石都践踏成了粉末,疾驰时拂过的风将两人的脸都吹得僵硬。 骑着黑牛的少男少女就这样继续朝着森林深处进发。 断翠4 沿途的魔怪都被伊芙娜一扫而空,阿伽克律的袋子里装满了各色各样的魔怪骸骨,撑得满满当当。 “还要继续吗,我的小祖宗。”阿伽克律托着脸问道,“我感觉你再杀下去这片区域的魔怪都要被你杀绝种了。” “就这些已经够你打你叔叔的脸了。” 然而某个杀疯了的少女却仍有些意犹未尽。 “我们还没找到新生魔神呢,等找到魔神再回去吧。” 阿伽克律则像是被逗乐了一样地嬉笑着说道:“你还真准备杀魔神啊。”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认为自己杀的掉。” “你现在的能力顶多半神,而魔神则是真正的神。” “就算它是新生的也比你现在强得多。” “你现在去和魔神打基本等于找死。” 伊芙娜听着他这话也没生气,反而也笑起来。 “阿伽克律,你也是个疯子。”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做不到,还敢对我说这种话。” “你其实现在是想刺激我去杀魔神,对吧。” 阿伽克律将头搁在了伊芙娜的肩膀上轻笑,即使被伊芙娜发现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也依旧是那副坦然的模样。 “是呀,我现在觉得杀这些魔怪有些太无聊了,还是找魔神有意思些。” 显然这个人也杀红眼了。 突然,一阵哭声传入两人的耳中,是小孩的哭声,但是分别不出来男女。 这哭声是非同寻常的。 因为正常人都知道这片森林基本不可能有小孩能进入到深处。 伊芙娜警觉地将水刃贴近身侧,随时都准备着掷出。 “我们去那里看看吧。”与警觉同时产生的是兴奋,这种未知的危险最能挑起她的兴趣。 阿伽克律点了点头,随后又牵紧了伊芙娜的手。 两人朝着声音的源头逼近,伊芙娜越走越快,而阿伽克律越跟越紧。 只见是一个白发的小男孩正坐在地上哭泣,他的头上长着两个黑色的弯角,眼睛呈现冰蓝的颜色,比伊芙娜眼睛的颜色浅一些。 这是标准的极地弗洛斯特家族的长相。 伊芙娜并没想太多就走上前去。在她看来,就算是陷阱也要先触发看看,不然这狩猎的过程多少也会少些趣味。 “小弟弟你好呀。”伊芙娜努力摆出和善的表情对着男孩说道。 哭泣的白发小孩显然也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其他人出现,在看见伊芙娜的面孔后,先是被吓得止住了哭声,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双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抱紧了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像是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力。 这只是个普通小孩,伊芙娜细细观察着怀里的小孩,在感受到他传递来的温度后判断到。 “你为什么跑到魔域之森里来啊,你的家长呢?”伊芙娜疑惑地问道。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说道:“呜…我是…是来找妈妈的。” “我的…我的妈妈…因为头上少了…少了一个角…所以被坏人带到森林里来了…” 好了,这下两个问题都有答案了。 伊芙娜对于弗洛斯特的家族的一些规矩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个建立在苦寒之地的庞大家族有着和它所处环境一样冷酷森严的家族条例。 而这些条例所围绕的核心要点是四个字——弱肉强食。 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生存着的人们都严格遵守着这个自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信条。 力量即是所有,弱者不配生存。所有会影响到神族血脉传承的干扰因素都要被剔除,保持血统的纯正性是重中之重。因为只有纯正的血脉才能保证他们生出神力更强的后代。 神力越强的弗洛斯特人,头上的角也会越粗壮。因此角也算的上是他们最为显着的标志,是他们力量的象征,更是尊严的象征。 失去角,断角对于弗洛斯特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屈辱,这就像是在对所有人宣告自己的孱弱无能,自己已经成为老弱病残。 因此大部分失去角的弗洛斯特人都会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来了结自己。 还有少部分即使没了角也不愿意自我了结的,则会被家族强行“自杀”,也就是带入魔域之森中自生自灭。 很显然,这个男孩的妈妈就是被强行“自杀”的可怜人。 “你…你能带我去找妈妈吗?”男孩哽咽着踌躇问道,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提出来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是十分微弱。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出这个请求…” 似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男孩环抱着她的双手也有些无力地垂落下来,不知道哭了多久的脸上泛起高热的潮红,滚烫虚弱的身体正在把他拽向死亡。 没有人会在这么危险的森林里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去到处找人,更何况现在还有魔神出现,连自己的安全都难以保证,大概只有疯子会这么做了。 伊芙娜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顶,沉浸在回想中半晌都没有言语,直到男孩连哭泣声都即将消散时,她才终于开口。 “当然可以啦,我最喜欢做这种有挑战性的事情了。” “刚刚杀魔怪都杀烦了,正愁没处消遣呢。现在正巧遇到了你,这是缘分啊。” 一直藏在树后的阿伽克律也走上前来,问道:“伊芙娜,你不准备去杀魔神了吗?” “算了,我们找了这么久它都没出来,想必是已经对我的实力心生畏惧,所以躲起来了。这种怂蛋没有打架的必要。”伊芙娜满不在乎地说道,随后转手就将小孩抱起,夹在了胳膊里。 “一个敢于在夜晚潜入魔域之森的小孩比那什么魔神有种多了,也算是豪杰一个。” “我非常乐意帮助这个有勇气的小孩。” 断翠5 现在牛背上驮了叁个人,阿伽克律不愿意和小孩挨着,表示谁捡的小孩谁负责照顾,于是小孩就被安排着和伊芙娜坐在了前排。 “小英雄你可要撑着啊,你可别还没找到妈妈就晕倒了。”伊芙娜将小孩搂在怀中说道。 她的治愈术没练得多好,因为平时就皮燥肉厚惯了,再加上自身恢复力强大,基本不会为受伤而困扰。 所以现在碰上小孩生病,她是一点办法特没有。早知道就多和柯尔特兹学习一下治愈术了,伊芙娜有些后悔地想到。 明明法术已经施展出来,神力也有消耗,但是小孩的高烧依旧退不下去。 为了转移注意力减轻小孩的痛苦,伊芙娜将灵镜交到了小孩的手上。 “你看到这个灵境上的小点没有,这个就是你母亲现在所处的位置。” “这个是用你带着的母亲的随身物品感应到的,所以肯定不会有错。” “而且你看这个小点现在还在移动,说明你母亲现在多半还活着。” 大概是心中又生出些希望来了,男孩虽然还是浑身滚烫,但是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眼睛也不是那么混沌了。 阿伽克律却在这个时候泼了冷水过来:“我们现在已经找了很久了,要是再过十五分钟我们还没找到的话我就要回去了。” 和伊芙娜来魔域之森还算是有些乐趣可言,但是陪小孩玩过家家的游戏,这个他就恕难从命了。 伊芙娜有些不满地回头瞪了阿伽克律一眼,虽然有些不爽他的态度,但是她也是知道阿伽克律平时的性格的。 她自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明明灵镜上的位置已经离他们很近了,但是总是在快要找到的时候又跑偏了,像是在不断兜圈子一样。 正值迷惑之际,伊芙娜却是突然发觉了灵镜的异常。 “停下。”伊芙娜喊到。 阿伽克律虽然不解她的命令,但是停下来了。 “小孩,你的母亲是很擅长跑步吗?” 只见灵镜上的小点正在进行小范围的移动,虽然看起来好像很正常,但是要知道,他们刚刚骑在魔怪身上移动的时候,跑了半天也只在灵镜上移动了一小格而已。 像这样快速地在几格间移动,这个速度已经是数倍于牛怪了。 而且看着这个移动的方向…她刚刚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小孩的母亲并不是在随意的移动,而是一直有意识地在躲避着他们! “母亲…她不会位移法术啊…”小孩也发现了这个异常,忐忑不安地结巴说道。 伊芙娜的眼眸一沉,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翻身就下了牛怪。 “阿伽克律,你继续带着这个小孩围着这片区域跑,我没给你信号就别来找我,要是我十五分钟后还没给你发信号,你就直接带着这个小孩出森林。” 还没等阿伽克律反应,伊芙娜就已经跑得没影了,而坐在牛背上的小孩也想下去跟着伊芙娜,他只得一把又将他拽了回来。 真是的,把小孩丢给他自己跑了,总是这样把一些麻烦的东西交给他解决。 虽然恼火,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得按照她的交代继续兜圈子。 而已经跑远去的伊芙娜手上仍旧拿着那只灵镜,她依照着灵镜上的路径,向着目标奔去。 照着她的计划,沿着他们路径的反方向,现在很快就能和目标迎面撞上了。 倏然,犹如老树被连根拔起的震颤感自远处传来,地上的散石都被颠起来抖了叁抖。 风剧烈的呼啸声吹拂过面庞,让她璀璨的金发都掀起翻滚出海浪的纹路来。 追寻已久的目标就这样骤然出现在眼前。 “妈…妈…”夹杂着风的呼啸声传来的是初生婴儿的呓语。 一位穿着黑衣的瘦弱女子迈着步子向她走来,她有着和男孩一样雪白的头发,头上两只角的其中一只缺了一半,整齐的切口闪烁着宝石切面般的光泽。 与她纤薄瘦弱的身体不相匹配的是她的重量,她每走一步所产生的震动都犹如大厦倾倒。 而她的速度也同样惊人,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是亲自出现在眼前时,还是让伊芙娜吃了一惊。 表面上看她是在缓步行走,实际上是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前后左右反复移动。 即使是伊芙娜也要非常专注的观察才能捕捉到她移动的动作。 但是这所有的怪异都还不足以让伊芙娜感到奇异,真正让伊芙娜感兴趣的是白发女子怀里抱着的婴儿。 初生的婴儿身上还裹着一层乳白色的胎膜,与母亲联系在一起的脐带也没有剪断,肉色的长条直直垂落到脚踝的位置。 白发女子的生命力和神力正在源源不断地被传送给婴儿,而这些纯白的神力在传输到一半的时候就在某种力量的操控下被转化成了魔力,最后全部都输送到婴儿的心脏处。 一颗闪闪发光的绿色魔核正在小孩的心脏处不断膨胀着。 伊芙娜深吸一口气。 那股庞大的魔力和毫不餍足的贪婪全都宣布着一个事实——这个婴儿就是迟迟不肯现身的魔神。 断翠6 “呵,魔神也不过如此嘛,东躲西藏的,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结果就是个寄生在别人身上偷别人神力的怂蛋。” 伊芙娜的语气中满是不屑,手上的水刃已经蓄势待发,动作中是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那你呢,不过一个口出狂言的嚣张小鬼罢了。”依偎在女子身上的婴儿发出与它的岁数完全不符的低沉声音。 虽然身体还是婴儿的状态,但是它的心智已经完全成熟,这百年间一直积累着能量,只等待着一个孵化蜕变的时机。 被操控着的女人的手臂突然变成数根树干一样粗的藤蔓,如雷电般迅猛地向伊芙娜袭来,其顶端在靠近时又分裂成无数根尖锐带刺的细丝,整齐地分散铺开,像是一张长满獠牙的嘴,将伊芙娜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你就等着也变成我的养分吧。” 控制着水刃的伊芙娜也并非等闲之辈,双手一挥,两道水刃就将她身前的这些藤蔓全部斩断,她灵活地在树木间跳跃,躲避着不断袭来的细丝。 魔神再次发力,将自己与女子的脐带不断延长,最后整个身体从女子身上脱离,成长发育成成年男人的模样。 他身上流出暗红色的树脂,垂落至指尖时转变成暗黑的利刃,手臂和身上都被带毒刺的荆棘环绕,形成一副毒刺盔甲。 骤然间,大地震颤,魔神从地上一跃而起,转瞬间已经逼至伊芙娜身前,五指化成的利刃离咽喉只差毫米,伊芙娜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额头上也是不禁冒出冷汗来。 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自他身后冒出的藤蔓也跟无穷无尽似得,怎么砍都砍不完,刚断掉一簇,旁边就又补上一大丛。身前还得应对魔神凌厉的攻击,不消多时伊芙娜就已经全身挂彩,脸上脖颈都被指刃和荆棘划出大量血痕,看着十分狼狈。 魔神舔了舔指尖的血液,脸上露出极度贪婪的神色来。 竟然让他碰见神力如此充沛的神族后裔,真是天赐良机。 于是魔神更是步步紧逼,攻势越发锐不可挡,凝结出来的两道水刃已经无法抵挡这么多攻击了。 她需要更多的水刃才行,而且得要更快更锋利。 然而还没等伊芙娜想出办法来,魔神已经找出她防御的破绽,一爪将她的手臂整个撕裂。 “小鬼,你的权柄还没控制到家啊。” 魔神戏谑地笑道:“使用的时候还要用分心控制,自然会有破绽出现。” 断臂喷涌而出的鲜血全都被藤蔓吸取,原本暗绿的藤蔓全都变成了猩红的血色,更是粗壮了数倍,攻击的速度更是到了眼花缭乱的地步。 “呵呵,托你的福,我马上就要蜕变成功了。” 伊芙娜脸色苍白地捂住自己断臂,仓促地用法术止了血。 面对着再度袭来的攻击,伊芙娜瞬间冷静下来,咬牙发力,重新凝结出水刃来,这次的水刃足足有十几道。越是危险的环境,越是能激发出她的潜力。少女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眼中的兴奋分毫不减,强敌就是她最好的兴奋剂。 水刃的使用愈发纯熟,飞驰转动间已然能够跟上魔神攻击的速度,那些眼花缭乱的进攻也逐渐变得有迹可循。 这个家伙还真有些棘手,魔神暗自想到。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元素的掌握更近一步,战斗意识也大幅提升,在伤残的情况下还能越战越勇,这个成长能力实在是有点恐怖了。 必须要快点将她解决才行,再拖下去就麻烦了。 魔神抬手释放出自己的杀招,这招消耗极大,本来是准备留在最后使用的,但是这个小鬼的潜力不容小觑,他可不愿意因为一时疏忽丢了性命。 “荆棘血刺。”魔神沉声念道。 刹那间,藤蔓释放出如雨般的由血红树脂形成的尖刺,每个毒刺的尖端都遍布着腐蚀性极强的毒液。 避无可避,这是伊芙娜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无数毒刺击穿了她的身体,躯体在一瞬间就变得千疮百孔,鲜血顺着这些空洞流出,仅剩的那只手臂也被魔神在刺雨中斩断,为了防止她再度凝结出水刃。 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 伊芙娜无力地瘫倒在地上,魔神贪婪地将她周身流出的血液全部吸收。 脑子也变得混沌一片,意识不再清晰,感知也渐渐衰弱,身体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断翠7 正值弥留之际,伊芙娜朦胧的眼中却出现了两道熟悉的人影。 “伊芙娜…你给我撑住…” 阿伽克律和小男孩在十五分钟后并没有直接离开森林,反而是找了回来。 “你…你们两个快走啊…阿伽克律你不是说不会给我收尸的吗?” 伊芙娜隐隐有些被气得清醒了,这两个人现在回来充其量就是让这里再多上两具尸体。 她支撑着身体想要爬起,她可不能以这种狼狈的方式死去,起码也要将他们两个都送出去后再壮烈牺牲。 然而在没了手臂身体又受到重创后,她的用力点全部都消失了,连坐起来都成问题,下半身也几乎成了残废。 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神经,她强大的自愈能力还没有停止工作,恢复时血肉重组所产生的痛楚是难以想象的,好似灵魂也在这过程中被重新锻造了一遍。 只要灵魂不灭,她就还有再战的能力。 在强忍过恢复的剧痛后,混沌的意识又重新清晰起来。 她之前操控一直都是用动作的方式感受的,也有尝试过直接用意识操控,但总是差上那么一些,只能轻微地产生移动,无法凝结出具象的实体。 这关乎到一些细节的控制,只有精神力足够强的人才能做到,真正与自己掌握的权柄合二为一。 伊芙娜发散开自己的意识,将其附着在水滴上。 水滴颤动,从地上漂浮起来,逐渐汇聚成细针的形状,这是伊芙娜刚刚从魔神的杀招中获取的灵感。 无数根水针悬停在了空中。 魔神没想到伊芙娜才被击溃了一刻后就又有了战斗的能力,此刻他体内的血液还没完全吸收完毕。 刚刚的那种攻击,换做别的人早就死了,真是没想到她的生命力竟然这么顽强。 魔神又看向远处奔来的两人,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竟然还有两个主动跑来给他当养料的蠢货,今天未免有些运气太好了。 魔神走到伊芙娜的面前,藤蔓和指刃再次上前攻击。 纤细的水针被藤蔓一一弹开,虽然数量多速度快,但是在力量上相较与之前的水刃不止弱了一两点,现在连隔断藤蔓都做不到。 她现在虽然能用意念控水了,但是两者之间的联系还不够强,发挥不出她最大的实力。 “你就不要再挣扎了,安静地去死不好吗?” 魔神再次将指刃插进了伊芙娜的身体里,这一下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截成两半了。 现在估计她连血都流不出来了吧,伊芙娜自嘲地想到。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先下就有一个东西和她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且能通过意念完全为她所控。 伊芙娜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都要死了还笑什么,真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魔神颇有些无语地对伊芙娜说道,今天打一个小孩就让他用上杀招实在是太丢脸了,这要是让别的魔神知道了,他绝对会被狠狠嘲笑的。 濒死的少女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但是声音已经极其微弱了。 “血刺…血刺…” 魔神疑惑道:“我知道我的杀招很厉害,但是你也不用一直念吧…” 下一瞬,他猛然察觉出不对来,他的身体内的魔力突然出现了阵阵混乱。 血液剧烈地翻滚起来,仿若被煮至沸腾,带来强烈的灼烧感。 “你…你做了什么…”魔神浑身青筋暴起,面容涨得通红,显得异常狰狞。 伊芙娜不作回答,只是依旧念叨着杀招。 魔神终于反应过来,说道:“你想用你的血!”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像你这样的小孩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神境杀招的!” 他上前就要将伊芙娜那不断发出噪音的脑袋拍碎。 然而却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他的两只脚都动弹不得了。 是真的有钉子,只见一双用血凝聚成的钉子将他的脚牢牢禁锢在了原地。 “血针。” 此时他血管中流过的已不再是血液,而是比钢针还坚硬的武器。刚刚被他吸收进身体的伊芙娜的血液,都被她转化为了自己的武器。 万针蚀骨之痛可不是闹着玩的,刚刚还嚣张无比的魔神立刻就痛苦地跪伏在了地上。 “血刃。” 巨大的猩红刀刃从他的藤蔓和身体中撕裂而出,将他整个人都捅了个对穿。 “你!你给我住手!”魔神努力想要镇压下身体里暴动的血液,但是根本不起作用。 终于,伊芙娜的脸上再次露出那副势在必得的笑容,沙哑着嗓子说道:“血刺。” 无数道血刺从他的身体中爆开,将他整个人都分解成了肉沫。 断翠8 “哐当。”魔神闪烁着绿光的魔核掉落到了地上。 伊芙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匆匆赶来的阿伽克律和小男孩急忙给还瘫在地上的伊芙娜治疗伤势。 阿伽克律的治愈法术比伊芙娜自己施展的好上不少,伊芙娜一下子就缓过气来了。 最主要的还是伊芙娜现在神力耗尽,已经没有力气给自己自愈了。 “我不是要你带他直接走的吗?你不是说过不会给我收尸的吗…”伊芙娜一恢复力气后就愤愤说道。 阿伽克律大大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是你自己单方面给我下达的命令,我又没说过我会执行。” “而且,你这不是还没死,你要是真死了我绝对转头就跑了。” 伊芙娜现在懒得和他拌嘴,全身无力地靠在靠坐在他的怀里,却是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谢谢。” 阿伽克律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道谢,于是愣了一下。 “谢谢你回来找我。” 阿伽克律继续给伊芙娜治疗,瓮声瓮气地说道:“不用谢。” 另一边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离了两个人的视线。 伊芙娜赶忙强撑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走去。 刚刚的白发女子在魔神被击败后就脱离魔神的掌控了。 然而在脱离掌控后,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她之前被魔神当做电池在消耗,身体早已落入油尽灯枯的境地了,一直都是魔神用法术刺激着她继续活动。现在法术消失,就像是提线木偶被剪断了绳子,整个人一下子就垮了。 “妈妈!妈妈你看看我!”男孩哭泣着呼喊着地上气息微弱的母亲。 伊芙娜不怎么费力地就将自己断臂上的伤口再次划破,鲜血顺着她的动作流入了女人的嘴中。 阿伽克律满脸不赞同地走向伊芙娜,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在看到伊芙娜脸上认真的表情后还是放任了她的行为。 伊芙娜通过血液传递的方式将自己的神力输送给了女人,但是像这种体质虚弱的神族后裔,即使是通过这种最强效的方法传输神力也只能再强撑一会儿,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有裂口的铁桶,不管装多少水进去,最后也会全部洒干净。 白发女人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映入眼帘的孩子,眼眶也是不由地盈满了泪水。 “不是要你不要进来找我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男孩扑在母亲怀里,连声说着对不起。 白发女人叹了口气,说道:“幸好你碰见了这两个好心的哥哥姐姐,不然我真不能保证你之后能平安出去。” 伊芙娜之前一直没想清楚为什么男孩在森林里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受到伤害,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白发女子虽然被魔神做成了傀儡,但是还保留着一些自我意识,暗中驱赶着靠近男孩的魔怪。 而之前一直朝着他们的反方向躲避,也是因为感应到男孩的气息,所以为了保护他才这样做的。 她轻抚着男孩的头顶,在摸到他的犄角后,眼中不由地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对不起,孩子,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白发女子由于死亡将至,头上的犄角像是发霉一样地泛起青绿的颜色。 而男孩头上的一只犄角竟也变成了同样的颜色。 白发女子挪动到伊芙娜面前,哀声祈求道:“好心的孩子,求求你帮我把我儿子头上的角砍下来吧。” 断翠9 在贫瘠荒芜的雪原中,在压抑窒息的森严规矩之下,那些饱受禁锢的灵魂总是很容易就被“自由”与“爱情”这样的字眼诱惑,哪怕只是一点小小幻影,他们都愿意为之付出自己的全部。 封闭保守的弗洛斯特家族某天突然来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外地人。 他是暴风雪送来的另一个世界的礼物。 那些从他嘴里说出的光怪陆离的故事,奇异梦幻的景色和逗人发笑的玩笑,狄蕾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个男人的到来给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带来了难得的生机。 循规蹈矩了大半辈子的狄蕾雅根本无法抗拒这种鲜活,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非常幸运的,这个她偷偷暗恋着的男人也同样喜欢着她。 于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他们度过了一段相当甜蜜的恋爱时光。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的话,这还能称得上是一出喜剧,但是很可惜,这只是她故事的开头。 “人是不能将自由与爱寄托在别人身上的。”狄蕾雅虚弱地说道。 那个男人在用自己的花言巧语将一个花季少女该所拥有的一切夺走后,于又一个暴雪天匆匆地离开了。 他所说的那些美好的未来和誓言都在那场恶劣的天气中消散,只留下了已经怀胎六个月的她,独自面对着家族的训诫和惩罚。 肚子里的孩子在叁个月后出生,十分健康,结合了母亲和父亲的优点,是个相当可爱的小家伙。 新生的喜悦冲淡了背叛所带来的伤痛,这让她枯萎已久的心灵再次焕发了生机。 “我看着他那张稚嫩的脸蛋,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上天赐予我的幸福。” 狄蕾雅含辛茹苦地照顾孩子长大,艰难地在这冷酷森严的环境中建立了一个温馨的家。 而被母亲小心保护着孩子也没有让母亲失望,从小就非常懂事乖巧,他活泼开朗的个性也给狄蕾雅的生活带来了许多欢笑与喜悦。 “要是时间一直停留在那段日子就好了。”狄蕾雅怀念地说道。 她人生中幸福的时光总是异常短暂,上天在让她看到曙光后又很快抽走。 她的孩子在生下来的时候和族里其他的孩子并无差别,都是一身雪白的皮肤和一头白发。 但是在年龄逐渐长大后,问题就出现了——他的头上没有长角。 就算她耗尽所有积蓄给他找来各种奇珍异宝,他的头上也只长出了一只正常的犄角,左边的那只犄角依旧是那副发育不良的畸形模样,大小连同龄人的一半都没有。 在这样下去的话…他会被家族里的人带到森林里去的… 弗洛斯特家族的孩子要是在八岁都还没有长出健康完整的犄角,就会被默认为残废,没有培养的价值,然后带到森林里遗弃。 狄蕾雅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个孩子保护好,她绝对不可能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扔进森林。 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留住这个孩子,狄蕾雅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于是她使用了那个常人绝对不会使用的秘术,将自己的一只角砍下,接在了自己儿子的头上。 被服用过昏睡药的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昏沉中苏醒后才发现自己缺了角的母亲已经被族人带进了魔域之森。 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就是他们刚刚经历的那些,深夜寻母的孩子现在终于又与母亲重聚在一起。 她的生命已经到达了尾声,现在就连提起手指都十分费力,砍掉犄角的力气更是不可能再有。 在命运的安排下,狄蕾雅又一次将自己的幸福交付在了别人手中。 她满含泪水地祈求着面前的少女。 这一次,她希望她交付到了正确的人手里。 断翠10 肉体、精神乃至灵魂都已经全部被魔神的力量污染了,就算是当世治愈法术最强的柯尔特兹来了都无力回天。 接在孩子头上的角也通过灵魂本源被原身影响,如果再不切下来的话,这个孩子很快也会受到污染,到时候两个人都得没命。 “妈妈!”浑身发烫到意识模糊的男孩嘶哑着嗓子呼喊着母亲的名字,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面前奄奄一息的女人,眼神中透露出与他的年龄所不相符的绝望和沉重。 他自出生以来就是母亲的累赘,依附在母亲身上的寄生虫。被母亲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到头来不光辜负了母亲的期待,还害母亲丢掉了性命。 要是他不出生就好了,像他这样低贱的混血早点自杀就好了。 在母亲眼中乐观开朗的孩子其实并非他所表现的那样坚强。 自幼没有父亲,身上还流淌着外族人的血统,体质也比其他的孩子要差上许多。像他这样的孩子一直都是村里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不间断的欺凌和排挤造就了他懦弱胆小的性格。 由于他小心隐藏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再加上母亲早出晚归,每天回到家时通常都已疲劳至极,所以被欺凌的事情母亲也一直都没发现。 母亲已经很辛苦了,不能再让她因为这种事情而忧心。于是自然而然地装出开朗的样子来,平日里受到的苦楚,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只要能看到母亲的笑颜,就算再痛苦的事情都可以忍受。 只要母亲活着… 长期积压在心底的黑暗情绪此刻已不再受管控。 母亲不在了的话,他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支撑他忍受那些绝望的时刻了。就算现在活下来了,断了角的他迟早还会被送回这里来。弗洛斯特家族从来不会对弱者保有怜悯。 弱者就应该干脆的死去,而不是苟延残喘。 自五岁以来,他每个夜晚都是在焦虑中入眠,白天再在恐慌中醒来。只要一摸到头上的角,他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心悸。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为什么就他长不出来?他什么时候才能让母亲的脸上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 一直被压迫的心灵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扭曲了。 为什么母亲要这么不负责的生下自己?她在追逐爱情的时候又有思考过以后生下的孩子该如何生存吗? 心中总是不可控地产生这样阴暗的想法,每当这时他就会更加唾弃自己。 身体残缺也就罢了,连灵魂也是如此肮脏不堪。他不光是个废物,更是个人渣,就和他的那个人渣父亲一样。这样的他更显现出母亲的可怜来,生命中出现的每个人都将她辜负。 他这样的渣滓没有活着的必要。 “母亲死了的话…我也不想活了…” 狄蕾雅难以置信的死死抓住了格拉尔的肩膀,颤声道:“格拉尔…你在说什么…” 伊芙娜则是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她在刚刚找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就有预感。毕竟,作为四大主神家族出来的孩子,再怎么愚钝也都不可能做出在充满魔怪的森林里大哭的举动,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样会将魔怪吸引过来。 他会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当时不想活了。 之后她出现帮助他寻找母亲后,他的这种情绪才稍有缓和。现在再次失去母亲,这种情绪卷土重来是必然的。 “格拉尔,你还记的我之前说过的话吗?”伊芙娜突然开口道。 男孩眼眸闪烁,直愣愣地看着伊芙娜。 “我之前说过你是一个有勇气的人。” “我直到现在也还是相信这一点。”她信誓旦旦道,语气中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你既然有着踏进这片森林的勇气,那也绝对有着踏出森林的勇气。” “我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才进来的,我自信这里没有东西能打败我。” “而你呢?”伊芙娜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瘦弱的男孩,道:“我估计你连一头魔怪都打不过。” “而你带着这样一副孱弱的身体,手无寸铁就敢闯进魔域之森。” “若是没有着坚定的决心和超乎寻常的勇气,你又怎么可能支撑到现在?” “你身上的潜力,绝对不会比我少。” 这话说的就有些夸张了,正常人都知道这绝无可能,但是伊芙娜偏偏是用一种极其确信的语气说出,莫名就让人产生恍惚的错觉,以为自己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这个突然出现在森林中的少女,在奇迹般地战胜了魔神后,她的形象在格拉尔心中就已经成为了力量本身。 有着能够改写一切的实力,又有着在绝境中也能逆风翻盘的果决。 这样的存在向他施以援手,又对他加以鼓舞。 “只要你还有求生的意愿,那么我就会为你砍去这只角。” 看见男孩的脸上仍然还是犹豫不决的表情,伊芙娜语气却是愈发坚定,像是在和谁较劲似的。 “你为了你的母亲愿意跑进森林,那为什么不再为了你的母亲活下去呢?” “我不经常帮人,但是只要我下定决心帮人就一定会帮到底。” “即使是出去后我也有自信护你周全。” “不论你的过去是怎样的,遇见我,今天就是你新生的开始。” “你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 狄蕾雅流着泪看向伊芙娜,心中满是感激。 格拉尔那干涸了的眼中也重新淌出泪来,心中悄然升起的一缕希望正在以它微弱的力量驱赶着黑暗。 他真的可以做到吗?他真的可以相信她吗? “相信我。”伊芙娜再度重复道。 格拉尔终于开口,嘶哑着声音说道:“请你…请你砍下我的角。” 恨意 只比他大四岁的少女刚刚战胜了连福图尔全族都难以处理的魔神。 她当时心里一定是相当自信得意的吧,所以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保护一个别族的小孩也不是什么难事,轻飘飘地就许下了沉重的诺言。 但是正如他母亲所说的那样,有些重要的东西是不能寄托在别人手里的。 像是自由、爱情、幸福…乃至于生死。 若是轻易地就相信别人,将自己交付与他人,那必将会遭致悲惨的结局。 自七岁那年被砍下角以后,格拉尔时常还会想起那天的场景,那改变他人生的少女。 那耀眼夺目的身影和震颤人心的话语都早已被他深深地烙印在心底,每次回想起来时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情绪。 恨意,绵绵不绝的恨意。 那一时的耀眼光芒不过是幻影罢了,只是一个玩性大发的小女孩的一时兴起。 她傲慢地随意掌控着他人的生死。 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许下诺言后究竟要承担些什么,也没想过之后要面临怎样的困难,在那股热情过去后就什么都忘了。 她亲手将他从森林里救出,随后又将他扔弃在另一个森林中。 在拯救了他那废烂的人生后,独留他一个人承担之后的苦痛,让他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他其实不该怪她的,他也知道她当时不可能就那样把他扔在森林里不管的,这些年来她无暇顾及他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 若是正常人应该会感激涕零吧,只可惜她救错了人,从雪地中捡到了他这样一条冷血的毒蛇。 他将自己往后的苦难都归咎于她,又在苦难中贪婪地向她祈祷,渴望她如那天一样再次奇迹般地出现。 那骤然撒向他人生的璀璨阳光,为何不能一直闪耀呢? 格拉尔着魔地看着伊芙娜的背影,看着她将阿伽克律护在身后的模样,将她操控水线斩杀魔怪的画面尽收眼中,过往的场景与现实重合,他飘离的思绪也重新回到此刻。 “伊芙娜,你怎么不走了。”阿伽克律呢喃似地轻语道。 森林中的水汽已经全部都覆盖上了她的精神力,在这片漆黑中泛着丝丝微弱的荧光。 伊芙娜闭目凝神,并不言语。半晌后,悲戚的哀鸣声从森林的更深处传来,刹那间雾气骤变,在颤抖过后渐渐转变为红色。 “没事,继续走吧。”伊芙娜缓缓睁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带着两人向森林中心走去。 似是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阿伽克律快步上前握住了伊芙娜的手。 少年的手如今已经变得宽大,可以将少女的整只手都包裹在掌心,再也不用像当年那样时刻担心着出现的魔怪,可以两人一起悠闲地漫步在林间。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平静了。 叁人行至森林中央,一颗古老的镇魔树伫立在这里,树冠犹如月白色的海洋,层层迭迭的枝叶在风中摇曳,仿佛大地的呼吸。站在它的阴影下,人渺小得像是尘埃。 “伊芙娜…我们还从没来过这里呢…”阿伽克律缓缓说道。 这里是整个法阵的核心,能量的集中点,是整个法阵运转最为关键的地方。 “你知道这里镇压的东西和外面的那一圈有什么不同吗?”阿伽克律突然笑着问道。 伊芙娜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于是阿伽克律又自顾自地说道:“一般人都只知道外面那圈镇压魔神的镇魔树,很少有人知道森林里面还藏着这样一颗。” “这棵树可不一般,它的根系与这片森林的所有树都相连,连外面的镇魔树都是由它控制的。” “它不光可以镇压邪神,连海神都能镇压。” 阿伽克律轻轻拂上树皮上深刻的裂纹。 “我们福图尔家族的主神大多短寿,据说是因为窥见太多禁忌与未知,触动过多的命运线的原因。 “这是家族对外的说法。” 他转身看向伊芙娜。 “但是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家族不再需要他们了。” “家族在耗光他们自身的气运,压榨完他们身上最后一点价值后毫不犹豫就抛弃了他们。” “那些疯癫堕魔的主神最后的下场就是被镇压在这棵核心镇魔树下,成为养料,永生永世供奉家族。” 阿伽克律仍旧微笑着,将手放在耳边,做了一个聆听的动作。 “你听到了吗?”他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如泣如诉。 “我听见了他们凄厉的尖叫声。”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饱受折磨地为这个已经朽烂的家族续命。” 幸运的反面是厄运,失去力量权柄的神明会堕入另一个极端,成为灾厄之神,也就是邪神。 像今天逃出来的瘟疫之神就是上一任福图尔家族的主神。 逃逸 与其他的力量本源不同,每个人身上的气运是有限的,所操控的权柄也都是消耗品,用完了也就没有了。神明用完了堕魔,神族后裔用完了直接消亡。 正常的手段是无法补充自己流失的气运的,除非是使用非常规手段——抢夺别人身上的气运。 像之前阿伽克律所提到的内乱就是由此引起的。 大批气数将尽的族人不甘心就此死去,在用心不良之人的怂恿下,组织了抢夺同族其他人气运的行动。 最后的结果就是福图尔家族近一半的族人都在这场内部争斗中死去。 而作为主神的阿伽克律也参与其中,在动乱中收服了大量权柄。 “伊芙娜,你为什么总是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呢?“ “我们两个明明之前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现在却要为了一群陌生人背叛我们的友谊。“ 伊芙娜的手上已经汇聚了数量不小的水珠,在神力的作用下被凝结成了无数刀刃。 “为什么你偏偏要去帮那些吸血鬼?他们就算活下来也没有用,只是延续苦难而已。” “我知道你当时一定是迫切地想要成为海神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的,我不怪你。” “现在你已经成为海神了,也不用再受他们牵制了。” 阿伽克律仍旧紧紧握着伊芙娜的手,紫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的少女的面庞。 “我们回去好吗?” 伊芙娜抽出了自己的手,面上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但是说话的声音已经柔和了不少:“只要你把你的权柄交出来,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 她早在刚刚凝神的时候就已经将瘟疫邪神斩除了。正如之前阿伽克律所说的,这种程度的邪神还不足以让她出手,所以她这回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也并不仅仅是为了镇压邪神。 真正需要镇压的另有其人。 不知道阿伽克律到底从何处得到了不知名的诡异力量,即使之前伊芙娜已经封印了他的力量,阿伽克律堕魔的趋势依旧没有减轻,而身上的封印也在她虚弱期的这段时间内松动,再用不了几天就会彻底解除。 他的精神状态也是不容乐观,大概是之前强行夺取的力量中包含了族人的太多的恨意,所以对他的灵魂也有所损伤 ?伊芙娜想到,这次只能再多拿些他的权柄了。 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彻底将阿伽克律身上魔化的权柄祛除。 “伊芙娜,我没有堕魔,也没有发疯,我没有必要交出自己的权柄。”阿伽克律的声音平静的像死水无波的湖泊。 他修长的手指再次向伊芙娜伸去,死死抓住了伊芙娜的衣角,溺死的水鬼抓人都没有他用力。 “我自有判断,你松开手。”伊芙娜再次冷声说道,又将自己的衣角也抽回,没有留一点东西在阿伽克律手上。 “不管你疯没疯,你所做的事情已经和堕魔没有区别了,我现在只能用对付魔神的办法对付你了。” “当时是我将你从地牢里放出,间接导致了那些族人的死亡,所以我在内乱事件上也有责任,现在我必须要给福图尔家族一个交代。” 伊芙娜使用空间法术从虚无中取出一颗蓝色的宝石。宝石就和她的眼睛一样,深邃而又璀璨。 “我会归还这叁分之二的权柄给福图尔家族。” “同时我自己也会交出一部分权柄给福图尔家族,现在已经融到宝石里去了。” 少女随手一掷,施加了神力的宝石在碰到镇魔树的那一瞬间就立刻融了进去。霎时间,自树干蔓延到虬结的树枝都闪烁起耀眼的蓝色光芒,再延伸至地底盘根错节的树枝,覆盖了整片森林,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了福图尔家族的每一寸领土。 “伊芙娜…”阿伽克律声音微弱破碎,仿佛风中飘零的落叶,“我们本可以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神族盛世,你宝贵的力量不应该浪费在帮助他们苟延残喘上 。” “你之前的野心去哪儿了?我现在倒宁愿你是为了野心才夺走我的权柄了。” 伊芙娜用手势指示格拉尔去展开镇魔结界,同时施展起接触封印的法术。 要是想要再次夺取他身上的权柄的话,就必须得解除禁锢他力量的封印,之前的封印不光禁止了他自己使用力量,同时也防止了其他人拿走他的权柄。 结界与法术同时生效,在阿伽克律感觉到力量的回归时,那些解封的神力也在不断地从身上流失。 “那种需要卑劣伎俩才能实现的野心,我不需要。”伊芙娜缓声说道,她身上海神的气势尽显。 无数道水线在空气中震颤摇晃起来。磅礴的诡异力量由阿伽克律的身体内向外扩散,自他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竟将伊芙娜控制的水线全部隔绝在外,一时间奈何不了他分毫。 与他对峙着的伊芙娜此时闭上了双眼,使用除视力外的其他感官来判断四周,片刻就适应了不能视物的状态,身影如鬼魅般逼近向前。 之前说过福图尔族的战斗力并不高,族内的法术也都普遍攻击力不强。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像天生异瞳的阿伽克律就能够将族内的秘术发挥到另一个层次。 “真是傲慢自大的说法啊。”阿伽克律冷笑道,“ 自出生起就受到命运眷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求之不得的东西,你却弃之如敝履。” “你自己毫不费力得来一切于是可以不耻我的卑劣,高高在上地审判我的不堪。昔日的情谊在你眼里也不过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下等玩意罢了!” 一缕神念霎那间向伊芙娜的眉心袭来,·速度快到连伊芙娜都避之不及, 神念所带来的强烈震荡迫使伊芙娜睁开了眼睛。 只一瞬,能够吞噬所有光芒的深紫映入眼帘,伊芙娜的所有行动都在这一刻受到了扭曲,命运之线浅浅掠过她的手臂,将表层的皮肤都剥下一部分来。 疼痛,强烈的疼痛自手臂处窜上脊背,新生的皮肤像是由痛觉神经编制而成的一样,只是这样割下一小块就有抽筋剔骨的痛感,让伊芙娜浑身都战栗不止,这比她之前受过的任何伤都要来得猛烈。 而在一旁维持法阵的格拉尔这才察觉出伊芙娜的异常来。早在继承仪式上他就觉得她的行为有怪异之处,但是并未往这方面去想,而刚刚伊芙娜一直展现的游刃有余的态度也是让他蒙蔽其中。 她所能施展的法术和权柄远不止这些,想要夺取阿伽克律的权柄简直易如反掌,而现在的她却需要借助福图尔家族的镇魔树和法阵才能完成,可想而知虚弱到了何种程度。 伊芙娜的眼中带着怒火,比起身上的疼痛,阿伽克律说出的话更让她在意。 “你倒还生起我的气来了,你有什么资格生我的气?” 挥手间又是上万道水刃飞出,也不在乎防御,只是一味的上前进攻,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你说我背叛了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我顶着叁大家族的压力,以性命担保你的清白,千里迢迢赶来救你。而你呢?你当着我的面就将你的族人杀了个干净,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阿伽克律以化为实体的命运线一一弹开伊芙娜的水刃,攻击的动作也是愈发凌厉,没有一点留手。 “你明知道我有苦衷,那些人本身就该死,我杀了他们又有什么错?” 伊芙娜雾气化丝,将水丝与阿伽克律的命运线交织在了一起,大大减缓了阿伽克律的攻势,抓住破绽后快速向前冲去,狠狠给阿伽克律脸上来了一拳,将他的半张脸都打得青紫。 “你还说你没错?当时难道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你之前还说我义气做事,明明你自己才是冲动没脑子的蠢货!” “我当时既然能来救你,之后定然也能帮你讨回公道,怎么就非得杀人了?” 阿伽克律气势突变,扩散的神力再度变幻,当中隐隐可以感受到逸散的魔神之力,再出手时直接将伊芙娜击退数十步远。 “伊芙娜,你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做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与极致的幸运相对的极致厄运,是命运之力中最为危险的一种力量,一不小心就会玩火自焚,但是它所能发挥出的威力也是极大的。与这种力量对峙时最忌讳的就是持久战,被这种力量攻击时所受的每一道伤都会影响到自身的气运,时间越久,自身的运气就会越差,到最后完全陷入绝境之中,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再加上阿伽克律本身还有瞳术加持,再拖下去只怕伊芙娜的每一步行动都会完全受他掌控。 伊芙娜到底是低估了虚弱期对自己的影响,又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长时间处于不败的位置让她对于别人的实力都失去了判断。 冰霜寒气自阿伽克律的脚下升起,不知何时,看似一直处于战斗外的格拉尔也参与到了两人的战斗中。 格拉尔喘息间带出丝丝白雾,他周身的雾气因为他极低的温度都纷纷冻结。 脚下不断变换着位置,阿伽克律以此来躲避着伊芙娜和格拉尔二人的攻击,但是格拉尔的冻结魔法总是比他的移动式速度要快上几分,或者说格拉尔每次攻击的范围都极广,让阿伽克律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在镇魔法阵内部,格拉尔还额外开辟出一片极寒领域来,凛冽的寒风卷起无数雪花,像白色的幽灵在空中翻腾,铺天盖地的袭来,视野中所有的颜色都被白色吞噬殆尽。 伊芙娜的水线在吸附上格拉尔扩散开的魔力之后,攻击力得到了大幅加强,而她的身形也被很好的隐蔽在了暴雪中,让阿伽克律失去了目标。 身上被细线切割的数道伤口在低温下稍稍缓解了痛感,伊芙娜咬紧牙关,再度释放出水箭,箭身如长矛般穿越空中,每支箭矢上都通过法力细致地刻画出了繁复的符文,每一道水箭于穿梭间冻结,在变成坚冰的那一刻速度再次加快,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哨声。 阿伽克律开展屏障,意欲将其全部挡下,厄运线更是层层交织,没给伊芙娜留一点空隙。然而这看似无懈可击的坚固防御在接触到箭矢的瞬间就分崩离析。 箭矢带着撕裂空间的寒意在屏障和命运网上爆裂开来,震天撼地的强大冲力将阿伽克律整个人都轰到数十米外,身体直接撞到了镇魔结界上。 一股血腥味涌上喉间,阿伽克律抹掉嘴角溢出的鲜血,瞳孔妖异地流转着艳丽的色彩,手心处凝结出一枚紫色的骰子来。 这枚骰子上刻着的并不是数字,暗金纹路自内里蜿蜒向外,却是呈现镂空的形态,每每摇晃时还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这也可以看作一种铃铛。 “逆命”,阿伽克律放开手里的骰子,一条透明的锁链盘踞其上,随着他晃动锁链的动作,骰子不断轻颤,骤然发出与它形状不符的低沉嗡鸣声,仿佛另一个空间中传来。那声音起初微弱,之后迅速扩散,如同无形的波纹穿透空气,伴随着低沉的共鸣,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 伊芙娜顿觉不妙。 逆命是阿伽克律最为难缠的杀招,伊芙娜只在内乱事件中看见他用过一次,这个骰铃会在响动的过程中将自身的命运转嫁到别人身上去, 就例如现在,伊芙娜的身上就又开始隐隐作痛,嘴里也出现铁锈味。这是阿伽克律将自己身上刚刚受的伤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种近乎无敌的招数使用出来也需要消耗极大的法力,阿伽克律之后的反噬也必然会是巨大的。 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的话阿伽克律就要彻底堕魔了。 伊芙娜强忍剧痛,摩挲起手上的戒指来。柯尔特兹赠送的素戒在催动下闪烁起森白银光,巨型法阵自伊芙娜的指尖生出。 以阵为盾,以冰为刃。 霜雪大量向伊芙娜的手间汇集过来,形成一柄由神力精粹成的巨阙刀。 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是伊芙娜眼中的战意分毫不减,几个闪身间已逼至阿伽克律身前,凝聚千钧之力的巨刀将阿伽克律再度凝结出的防护粉碎。 抬起时的凛冽风压呼啸着朝阿伽克律的面门杀去,振刀时的冲击力将阿伽克律紧握锁链的指骨都震断几根。 更难以忍受的是内部受到的伤害,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鲜血止不住地从口中流出。 承受相同伤害的伊芙娜也同样不好受,强烈的疼痛让她几乎麻木,只有左手的法阵还在按照她的指令行动,直接笼罩在了阿伽克律头顶。 法阵瞬间将阿伽克律体内的魔力和被感染的权柄抽走,阿伽克律的攻击肉眼可见地被削弱了。 伊芙娜踉踉跄跄地撑着刀刃走上前,想要完成最后一步将阿伽克律再度封印。 却不料异变突生。 浮在阿伽克律头上的法阵不知遭遇了什么变故,陡然停止运转,而阿伽克律的眼睛也蓦地变成漆黑的颜色,身体内部再次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一道诡异的传送阵在两人间出现,直直将阿伽克律拖入其中,伊芙娜只来得及拽住他的一片衣角,但终究是为时已晚,阿伽克律已经消失在了虚空中。 又让他给跑了,伊芙娜愤懑地想到,心头恼火的不行。但是还不等她泄愤的大骂一通,她的身体就已率先败下阵来。 力量耗尽的伊芙娜一瞬间摔倒在地,大脑也是自动关机不省人事。